所以——
这孩子该不会是萩原家夫妇在研二殉职之后再生的老幺吧!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测。而我第六感告诉我,这似乎,就是事实!
可眼下还不是完全放松的时候。
不想让已逝好友被我占便宜,我纠正他措辞道:“不是叔叔,是哥哥。”
总之,在被我抱到身上之后,这位小朋友都保持着乖巧的状态,不吵不闹。
拉开门把他放在休息室的地上,我谨慎的拉起窗帘,又翻出了一瓶草莓牛奶。
要是这家伙是萩那家伙的弟弟,那我对于刚刚过于失礼的动作,就更愧疚了。
好在,小家伙不记仇,大方的接过我给他的牛奶,并一口气喝了精光。
看到他嘴角一圈留有白渍单不自知,还可爱的打了个奶嗝的样子,我没忍住,捂着嘴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蹲下身子于他平视,在向他道歉后,我又问出了自己想了解的问题。“小朋友,你可以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吗?还有,今年多大了?”
而他的回答则是:“我叫萩原拓三,今年七岁了。”
萩原!三!七岁!
果然如此!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清楚我在这里兼职。会遇上,应该是一件偶然事件。
其次,他在看到我面貌的时候产生了一瞬间的惊讶,所以大概是在家中的什么文件内,看过我的面貌,以及,他的父母或是姐姐应该有向他介绍过他哥哥的同期同学。
这么推来,一切就都对的上号了。
Hagi……
我下意识的想要这么叫他。
但同期的影子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于是,我到嘴边的词拐了个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油门]这个词。
害。
萩原研二你这家伙,害人不浅呐!
意想不到的是,拓三竟然也回答出了和他哥哥相似的答案。
“踩、踩下去?”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迷茫。
但在这一瞬间,我却惊奇的发现,他稚气的面容正在和我那身高一米九,长相帅气英俊的同期重合。
不可能的吧,转世投胎什么的……
我只能说,萩原家一脉相传的爱车基因还真是强大。
于是我又试探性的问他:“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又是什么么?”
“小降谷?小zero?”
萩原拓三看起来犹豫极了。
只是…… “小、降谷么……”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萩原研二那家伙喜欢说话带口癖,在谁的名字后边都带上一个[酱]。为此,还挨了松田阵平不少的拳头。
“那么,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姑且先确认一下,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幽灵附体这种存在吧?”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算算时间,说不准正好赶上那家伙投胎?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的语气中还隐藏了一丝很微妙的期待。
可惜——“当然没有啊,难道你见过?”他直接驳回了我的问题。
看来,真的不是他。
我在心中苦涩的笑笑。
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会直接扮鬼吓我吧。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眼睛有些酸胀。
跟随本心伸手揉了一揉,是干的。
嘛,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搞得像一个脆弱的大人一样……
我摆正心情:“你喜欢吃特制乌鱼子意大利面对么?不过,刚刚的那份现在再出去吃的话,大概率已经凉了,不好吃了。干脆,我再回后厨给你重新做一份吧,怎么样~?”
想要的情报都已经知道了。既然是那家伙的小弟弟的话,哥哥不在了,就让我来代他好好照顾你吧。
“对了。”我也没忘记提醒他这件最重要的事:“我的名字叫做安室透哦,降谷零什么的,是你认错人了。所以,你以后要叫我的话就叫我安室哥哥,或者是透哥哥好了。”
七岁的小孩,只要不是像江户川柯南那样的人精,一般在被否认一件事,并解释清楚之后,并不会产生太强的探究心理。
只是,我似乎低估了这位小朋友的普通程度。
虽然他改口叫了我安室哥哥,但他仍打从内心里就不相信我叫安室透。
“你真的不打算问问我,关于——我和萩原研二之间的关系么?”
“其实刚刚有一瞬间,你的确把我误认成为了他,没错吧。”
*
萩原拓三笃定的语气,以及他拉住我衣摆的手,让我不得不停住脚步,伫立在门前。
不需要问了。
我知道你是他的弟弟。
我偷偷在心里回答道。
但是不行。我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样与我、与他,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一旦暴露在组织的视线里,我俩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所以,我必须要撇清我和萩原研二之间的关系!
只是,在我说出我不认识萩原研二,而之所以会拉萩原拓三进来,是因为他长的很像我一位友人之后。
这孩子竟然提出,要去楼上找毛利小五郎寻找萩原研二踪迹的说辞。
怎么回事,难道他不知道他哥哥已经殉职了么?!
莫非,是因为他的妈妈不愿意告诉他这个悲痛的消息,所以刻意隐瞒了这件事。
但当时这件事被新闻报道过,所以只要毛利小五郎上网一搜,就能回忆起事件的原委。
可这样不行!
拓三他不一定能接受住这样沉痛的打击。
不由自主的,我开始为这个孩子的心情考虑。
既然,必定会出现一个坏人。
那还是由我来承担这个后果吧!
“你不知道么?他已经在7年前不幸殉职了。当时的报纸上都有报道过这则消息。你的妈妈……她没有告诉过你么……”
*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苦涩万分,像是感受到了已经愈合了大半的伤口,被重新撕裂的疼痛。
萩原拓三在闻言后,搭在我手上的小手也开始哆嗦。想来,他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但这一关总归是要面对的。我想要抱抱他,却没想到他自己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克制了下来。
他向我解释因为妈妈的原因,他还以为他哥哥只是离家出走了。并主动的,将身子埋入在了我的怀里。
我俩就受伤的小兽一般,抱在一起舔舐伤口。
片刻后,他向我提出了想吃葡萄蛋糕的想法。
是想用糖分来调节心情么?
看来他的心里也远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啊。
我看破不说破,因为过于懂事的孩子总是早熟的令人心疼。
不过只是一份蛋糕而已。
吃!吃大份的!
还有,如果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的话......
我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就让我来代替那个早走的混蛋,来好好扮演[疼爱弟弟的哥哥]这个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