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总有一些起的比牛还早的畜牲们!”
“这不早不行啊!多打一桶水,就多浇一畦地!”
“金子说的在理,那俺明个儿三更天就起来,到‘北寺庄’去排队打水!”
葛衣中年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个赶骡车的村民,是去打水了。
都是去一个叫做‘北寺庄’的地方。
这意思也就是说,那个地方有水!
葛衣中年看着路上那络绎不绝的骡车,不由得跳下车来,走近了那位健谈的老汉,礼貌的拱手道:“老丈,吾这厢有礼了!敢问,你们这都是去打水了?”
而那位健谈的老汉,观他相貌很是随和,并且气度不凡,也连忙拱手回礼:“客气!客气!可不是,俺们这都是刚打水回来。你这也是要去打水?”
“啊?对,去打水。”葛衣中年很是机智的应答:“可不是去打水嘛!这贼老天,毒辣的很呀!”
他这句话,可是说到了老汉的心坎里,顿时泪如雨下的附和道:“可不是嘛!你看看这田里,看看这田里…”
话还没说完,就哽咽起来,有些泣不成声。
而葛衣中年,也是感同身受,满脸的忧愁,再次问道:“某在路边,听你们方才所说,这些水都是去北寺庄打来的?”
“唉!可不是嘛!四更天不到,俺们就去排队了。这不,都日上三竿了,才回来。”
葛衣中年很是疑惑,眉头紧皱道:“那怎么,北寺庄就有水呢?”
一说到这,面前这老汉顿时就来气了:“还能咋!人家北寺庄,那是荆湖北路的!”
说到此处,旁边一位汉子立时也附和了一声:“嘿!别看差这十里地,咱们就是京西南路的地界,人家北寺庄就是荆湖北路的!”
若是放在以往,这些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子们,根本就不清楚什么京西南路,什么荆湖北路。
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大多更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知道这些能有什么用?
可现在,却是大不一样了。
他们胡家庄,与人家北寺庄,中间就只隔了十里地。人家荆湖北路,就整出来一个新式打井法,根本就不愁水喝。
再看看他们胡家庄,京西南路的官府,屁都没有一个!
葛衣中年听闻,心中更加疑惑了,从地方上报的公文上来看,这荆湖北路与夔州路才是旱灾的重灾区呀!
你们京西南路,只有部分地区被牵连了而已。
怎么到你们嘴里,这荆湖北路,倒是有水了?
就在他这一愣神之际,旁边这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吐槽起来,也把事情给他拼凑了个大概。
荆湖北路现在流行一种新式打井法,不到两个时辰,就能打好一口井。
这怎么可能?
他以前,可是见过打井的,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成。
旁边那位青年,听他这般问话,顿时有些急了:“俺可没骗你,真就是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