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桐站在门口,瞧着二人,心中不禁喟叹:“绝配!真的绝配!”
她心中某些念头正蠢蠢欲动,那边云晚湾靠近沈庭书不得,伸出小脚丫轻轻踹了他一脚。
喜桐此时才想起追问她为何醉的如此厉害:“小姐向来滴酒不沾,怎么醉成这样?”
她目光扫向沈庭书。
沈庭书:……
他莫名有些心虚,看一眼方才被云晚湾夺在手中的琉璃瓶,道:“因为这个。”
“这个?”喜桐难以置信,“这不就是普通的酸梅汤吗?”
沈庭书不语。
喜桐便走上前来,哄着云晚湾从她手中要来那盛着梅汤的琉璃瓶,鼻尖贴近瓶口闻了闻,没闻出个所以然来。
她又将梅汤倒在小几上的瓷杯里,小酌一口,又酌一大口。
品砸半晌,她终于品出一丝酒味。
喜桐有些想骂人了。
就这?这点酒味都能喝醉?!
她以后一定看好小姐,不让她沾一滴酒!
而云晚湾此时浑然不知自己未来被人剥夺了自由饮酒权利的凄惨境遇。
她终于瞅准沈庭书晃神的一个瞬间,扑到他身边,依偎着他坐下,手中紧紧拉着他的衣摆。
喜桐:……
正欲起身躲开的沈庭书:……
他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颇有些坐立不安。
偏偏喜桐还在身旁瞩目,他愈发不自在了。
此时厢房中的氛围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唯有醉酒的云晚湾不时说上两句只有她自己可以明白的细语。
喜桐忙道:“我去买些醒酒汤来!”
沈庭书闻言一顿,狠心将自己的衣摆自云晚湾手中扯出来,站直身子后又是卓然而立、身周自带冰霜的男儿,浑然不见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和为难。
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去吧。”
喜桐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几步走远了。
云晚湾被人强行夺去手中握着的东西,因着脑中混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自己微红的手心。那人分明没用力气,她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撇嘴欲哭。
喜桐忙过去哄她,将方才察觉沈庭书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念头抛之脑后。
而一门之外,沈庭书迈着长腿下楼,玄衣猎猎,发尾泼墨般在脑后摇曳,依旧面无表情。
耳垂却红的欲滴血。
*
沈庭书去临近的药铺买了醒酒的汤药,刚走出药铺,忽然听到一声有些放不开嗓音的、娇柔的女声:“姜郎你看,那边立着的,可是你那侍卫?”
旋即一道声音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瞧着像,应该是。”
是姜玉衡一行人。
沈庭书不想与这两人打交道,冷着脸便要走。
岂知那女子有意对姜玉衡道:“姜郎可否将他叫过来,我且问他几句话。”
姜玉衡便道:“沈三,过来。”
沈庭书捏紧袖中药袋,冷着脸走过去了。
他轻轻对姜玉衡颔首。
姜玉衡嘴角噙着笑,看也不看他,只是对身旁的简然道:“要问什么,问罢。”
简然于是抬眼瞧他。
心中不禁一惊。
方才她没仔细瞧,如今一瞧才觉得吃惊。饶是她见过几乎所有的上京权贵,也没见得有哪位的样貌能比得上眼前这位的。
她不免喟叹:可惜只是个暗卫。
她扇着团扇,从头到尾打量他一阵,又感慨一阵,方道:“你缘何在此?那云家小姐与我家二郎同游在哪呢?”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用团扇遮住上扬的嘴角,道:“我明白了,许是他们二人想单独游街,将你们丢下了罢!”
姜玉衡闻言,瞥她一眼,笑意微顿。
沈庭书抿唇不答。
简然心中微愠,面上仍然带着笑,心中却将他骂了千百遍,直想将这张漂亮的脸碾在脚下,让他回答她的问话。
若是云晚湾能知晓她内心所想,恐怕也会抚掌叹道:“果然与姜玉衡相配!”
见沈庭书良久不答,她蹙眉,问姜玉衡:“姜郎,我记得此人并非哑巴啊?”
姜玉衡横了沈庭书一眼,从鼻尖哼出一声暧.昧不明的笑:“他自然不是哑巴,只是人木讷的紧,打小便不怎么说话。”
简然了然点点头。
只是她这头还没点完,忽然见简竹君跟着家仆,失魂落魄地走着,面色十分颓败。
她讶然失声:“二郎?!你怎么一人在此?”
简竹君不知听没听见她说话,浑浑噩噩地往这边来了。
他身边并无云晚湾的踪影。
云晚湾一个弱女子,不随着二郎行,还能往哪边去?
她意识到什么,猛然转头看向沈庭书。后者依旧面无表情,眼中一丝波澜也无。
她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瞧一阵,没瞧出什么端倪。
视线停留在他的袖口。
她感觉到沈庭书目光冷了几分。
简然心中冷笑,可叫她抓住把柄了。她指着那袖口,道:“你袖中装的什么,拿出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