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谢安飘让六姐和谢安磊先出去待着，她一个人小心靠近姜芦彦，姜芦彦躺着一动不动，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干的虚软，“妈，我是安飘，你……”

姜芦彦这时才恢复清明，眼珠子才微微一动，眼角就有一滴泪滑下，接着更多的泪珠涌出，她声音嘶哑说：“安飘，我真希望这吊灯掉下来把我砸死算了。”

谢安飘跪在她旁边陪着，“妈，你不要说这种傻话。”继而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看着吊灯嘲讽说，“你说要是这吊灯把你砸的半死不活，你找谁说理去。”

姜芦彦忍不住抽泣起来，哽咽不能说话。

“妈，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他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会变本加厉。”谢安飘转身帮姜芦彦拭去泪水，冷漠劝慰。

姜芦彦看着女儿的眼神一惊，这分明嫌弃责怪比安慰更甚，自从谢武在外面有了女人，家里就再也没有太平过，送弟弟出国，听妈妈哭诉，替爸爸掩饰，谢安飘疲累不堪。

姜芦彦坐起胡乱整理头发，趔趄的爬到谢安飘身前，露出她病态有些许浮肿的脸，双眼通红，泪水还挂在脸上，她的嘴唇苍白，握着谢安飘的肩膀质问：“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烦了？是不是！是不是？”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姜芦彦的哭声犹如女鬼凄厉的惨叫。

谢安飘轻轻挣脱开姜芦彦的钳制，把她额前的散发捋到耳后，“妈，我烦家里的每一个人，但我依旧爱你们，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安飘，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姜芦彦把头埋在谢安飘的肩窝里祈求，她的泪水很快就湿润了谢安飘的衣领还有皮肤。

谢安飘眉头一皱，一把把姜芦彦推开一些，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爸爸的爱并不是你人生的全部，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堵得如此狭隘，”谢安飘怒吼着，“怪不得谁对不起你。”

门外传来拐杖柱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重一轻的脚步声，谢武回来了。

姜芦彦和谢安飘就那样坐着，她们累了，不想再装模作样扮贤惠孝顺。

谢武一下车就感觉气氛不对，心里能大概猜出源头，他并没有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反而先是责怪起姜芦彦小题大做发神经。

他一进门就是审问的语气，“你这是想干什么？”

谢安磊和六姐跟在谢武身后，只见两母女挨肩坐在地上自顾自流眼泪，一言不发。

“我再晚点回来，你是不是要把这房顶也一并掀了！”

“你再晚点不回来，我会把你的东西打包送到果子巷你的床上，我这个妻子做到这份上成全你，你还满意吗？”姜芦彦抓起手边的茶杯就向谢武砸去，只听咣当一声茶杯在谢武耳边擦过砸在了墙上应声而碎。

六姐捂着嘴巴，夫人从未如此疯狂过。

“你！你讨打是不是？看我身子不灵活了就以为我打不动你了是不是！”谢武看着破碎把茶杯心有余悸，气的浑身发抖。

姜芦彦也看着地上茶杯一脸失望自己失手了，“身子不灵活？哼，你在那狐狸精的床上灵活的很吧！”

谢武火冒三丈，拿起拐杖就要往姜芦彦身上砸去。

谢安磊拉住谢武的手臂，“爸爸，爸，你不能这样。”

姜芦彦突然笑了起来，就像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谢武瞪着谢安磊，凶狠说：“给我放开。”

谢安飘站了起来，拦在姜芦彦身前，“你打我吧！让我对你的恨加深一层，我就不会这么矛盾痛苦了。”

谢武终究下不了手。

谢安飘嗤笑，“你也有不舍的的时候？那你怎么舍得那么对安生？把他一个人丢到那么远的地方就因为你怀疑他撞破了你的苟且事，你的心不会愧疚吗？”

门口的谢安生只觉得心脏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