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裕最近很忙,一直闭门谢客窝在录音棚里抄写。
卫沁敲门进来,沈朝裕正埋头奋笔疾书,有人打扰不耐烦的放下笔,说:“卫沁,你知道我工作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的。”
卫沁自顾自看着闻千帆的原版手稿和沈朝裕的抄写版本,不客气地当自己办公室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对着沈朝裕惬意笑笑,“抄得挺认真,还挺像的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千帆的作词作曲都很完美,就是他的字不怎么好看好认,龙飞凤舞的音符和文字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偏偏他还喜欢边写边在旁边画小人传递一下自己的心情,这些现在都是风转娱乐的宝贝,轻看怠慢不得,沈朝裕这人较真,本来看别人字写的潦草就心里难过,现在还要他一点一点翻抄过来而又不能出错只能改进,简直就是折磨。
卫沁似乎很累,刚才的惬意也没了踪影,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帘发呆,“没什么,待会还要去拉赞助找投资,想在这里喘口气。”
“那你不去千帆的办公室?”
卫沁摇了摇头,接着又挥了挥手,想想最后开口:“不,不是的!那里我给锁回去了!等你这里工作结束,我会把他的手稿放回去,然后把钥匙还给他,我不会再打开那扇门了。”
“老板,你对我有对闻千帆一半好,我现在手上的茧都少几个!”说着,沈朝裕还特地把掌心伸到卫沁眼前,“你看,跟我爸锄地的手有一拼。我爸还以为我缺钱在工地做苦力!”
卫沁笑着拍开他的手,“别秀了,下次我买护手霜给你捎一份!”
沈朝裕见卫沁脸色不好看,愧疚说:“这几年辛苦你了!千帆走后,风转娱乐就靠你一个女人撑着,说来也是我不堪大用帮不上你的忙!”
卫沁恍惚觉得闻千帆离开风转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甚至寻常到麻木的鲜花、关注、掌声、荣誉……还有骄傲,现在统统变得陌生,变得可望而不可即,其实也不过短短两三年的时间,而已!
“你宁愿在我这小作坊里委屈着也不愿另谋高就,哈——我能走到现在,幸好有你在。”
沈朝裕小心抚摸着闻千帆的手稿,他当初来风转是因为闻千帆在,他现在不离开风转是因为闻千帆不在,他相信我有一日闻千帆会回来的,他的委屈不能就这么受着一辈子,闻千帆能忍,他断是忍不下去,坚定说:“龙游浅滩,虎落平阳,他终究是龙是虎,虎啸龙吟龙腾虎跃指日可待!”
卫沁起身,隆重鞠躬致谢,她的头埋得很低,低到沈朝裕听到她的啜泣声却看不到她的一丝表情,如果说那楚楚动人性感十足的陆茜伊哭哭啼啼他都不会如此心疼,就算那余倾玮梨花带雨潸然泪下他也不会如此手足无措,卫沁这女人太过要强,突然柔软起来沈朝裕才认认真真把她当做女人来看。
“你别管我也别看我,就让我任性一回。”卫沁觉得丢人却有止不住眼泪,泪如雨下,一滴一滴不断掉落下来,突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一张脸,是了,是他!
卫沁终于破涕为笑,沈朝裕竟然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张闻千帆的照片放在她眼前,照片里的闻千帆居高临下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灵无喜无悲地看着他的信徒,那些年他总说“生而平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好了好了,”沈朝裕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有千帆能治得住你!”
“所以我更要替他守住风转这片江山!”
“即使是有生之年,但我不想等太久!”
“我这次不得已求千帆拿出这些手稿,我确实有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