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辰充耳不闻,腰杆挺得笔直。
管家走了,四周又静下,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震天响的鞭炮。
太傅同父异母的妹妹今日出嫁,嫁的是当今皇帝极其宠爱的宦官陈海的义子。
宅邸里,今日礼炮只放了几响,喜酒也只摆了几桌,一切从简。
来的官员不多,亦或是来了后与太傅匆匆说几句便走,当下外有羌族闹事,内有黄天教起义,朝中财政已经拙计,谁敢大肆铺张。
薛幽明今早才被人从青楼挖出来,现在还有点醉酒,拉着新娘进喜堂的时候差点没走稳。
陈海和太傅的心思显然都没在新人上,所以也不在意。
阿香早就偷偷看薛幽明,见他长相好,也很满意,难得不闹腾。
简单的拜堂之后,新娘被送进喜房里,薛幽明留下和众人喝酒。
陈海与太傅独自去了偏房商事。
陈海敬酒,“咱家以后和太傅也算是亲家,一起为皇上效力。”
太傅碰杯,道:“皇上那可得亲家多美言几句。”
陈海笑了笑,颇为得意,靠近压低声音,“你我现在是一个阵营,除雄霸之事大可放心,他一除,宰相党就溃散如蚁群,届时我的人和你的人共同为社稷效力,平分荣宠。”
陈海惦记着得赶快入宫伺候,喝了酒后匆匆离席。
太傅狠狠将杯中酒撒了,连说了好几句阉党可恶,这才拂袖离去。
他本想直离去,路经大厅时却注意到席上的男人。
男人相貌出众,眉宇里尽是贵气,太傅寻思着认识的达官贵人里,家眷似乎没有这号人物。
薛幽明正在劝段轻崖喝酒,看到太傅,酒醒了一半,殷勤的要把段轻崖介绍给太傅。
太傅对段轻崖有些兴趣,但一知“十五巧”正是薛幽明的主意,而这两人又是密友,便笃定都是一丘之貉,内心极为鄙视,不再留意匆匆离去。
他回了太傅府,目不斜视的从祝星辰身边经过,过了一会,管家出来喊祝星辰进屋。
太傅扫了一眼祝星辰血迹斑驳的膝盖,沉重开口:“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一次龙霜雪出事回不来,那之前我铺的路就没有意义,我叫你看好她,你明知道她对我很有用,却还是放走了她。”
祝星辰屈膝跪下。
“你又违背了我的意思。”太傅叹气,“我已经让唐荣升去索州接龙霜雪回来。”
祝星辰心中还有侥幸,或许太傅也会让自己跟着去。
“你已经出来得太久,大概忘记了楚门的规矩,这段时间,你回去看看。”
祝星辰走出太傅府,牵了马屁直径出了洛阳,背向通往索州之路,扬长而去。
索州依旧乱得很,桃儿已经不在地窖里,龙霜雪寻了好几日才找到人。
黑市有人贩子可偷偷将人运出城去,龙霜雪带着桃儿寻上了黑市。
黑市在普通的巷子里,门敲了很久才有一老妪应声。
老妪只留了个门缝,上上下下的打量两人,一听要找黑市,立刻虎了脸,啪的关上了门。
桃儿道:“她刚刚打量我们的样子就像看家里的阿黄。”
“阿黄是谁?”
“大狼狗。”
龙霜雪沉思了会,问:“我现在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