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远在外边的事安宁知道大概,近段时间该是和昭武侯斗智斗勇,昭武侯杀人灭口,牢里的犯人死了,没人能指证昭武侯,傅佑远拿到李逵李松他们的供词,昭武侯咬定有人陷害,加之他自个儿也遇着袭击,事情怪异,好多人站在昭武侯那边,想要扳倒他,傅佑远不得不盯着整个昭武侯府,不回家估计也和昭武侯有关,知道傅瑾萱真心担忧傅佑远,安宁与她说,“远弟足智多谋,不会出事的,吴琅说吴通回府了,依着情形看,远弟也该回来了。”
吴通是傅佑远的贴身小厮,他既露了面,想来傅佑远也快了。
说着,就看傅佑远从旁边假山里钻出来,俊美的脸上漾着笑,“还是长姐聪慧,再忙大过年的总要归家。”雪色茫茫,傅佑远披了件月白色竹纹斗篷,身长玉立的踩着积雪走来,身姿笔直,如林中翠竹,雅然而立。
傅瑾萱欣喜自然,清脆的喊了声,“哥哥。”
傅佑远眉眼含笑,从衣袖里掏出个原木方盒子递给傅瑾萱,“给你的过年礼物。”
傅瑾萱喜不自胜的接过手,见傅佑远给了她礼物而安宁什么都没有,心里更是欢喜,当即打开盒子,上边盖着条丝绸方巾,她轻轻掀开,是只金镯子,雕花的金镯子,乍眼瞧着和安宁手腕的有些像,她感动的抬头,又喊了声哥哥。
“喜欢什么就同我说,送长姐金镯子时没料到你也会喜欢。”傅佑远轻描淡写提了句,手搭着轮椅朝身前移了个方向,改为自己推着轮椅,傅瑾萱收了礼,心情舒畅,没错,傅佑远送安宁金镯子时她就惦记了,因为她知道那只金镯子的金子是从寺里佛像上掉下来的,谁戴上谁就会有好运,她以为傅佑远会送给她,结果戴到了安宁手上,谁都不知她心里多嫉妒,明明她才是从小陪着傅佑远共患难的亲人,到头来感情比不过他和安宁,她心里不平。
然而都不重要了,傅佑远心里重情,镯子或许有先后,兄妹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她拿出镯子,轻轻戴在手腕上,有些凉,但她欢喜。
儿子归家,傅平章笑得合不拢嘴,草草用过早膳就拉着傅佑远去书房说事,着急的模样看着有些滑稽,郑氏劝不住,饭后就和安宁她们逛园子,这座宅子是皇上赏赐的,大得惊人,郑氏生为主母都没时间好好逛过,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安宁同郑氏话不多,傅瑾萱推着轮椅,郑氏走在旁侧,常常是郑氏和傅瑾萱聊天,她静静听着,傅瑾萱学了几日管账,想跟着郑氏打理府里的事,郑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府里的事儿繁杂,你若感兴趣就试试,有下人不服管教你与我说,我出面训斥她们。”以前的郑氏不待见庶子庶女,不知何时想开了,对傅佑远和傅瑾萱视如己出,任谁瞧了都会夸郑氏宅心仁厚。
傅瑾萱点了点头,“真遇着不听话的刁奴,女儿定会与母亲说的。”傅瑾萱晃着手腕,感受着镯子带来的冰凉,脸上笑靥如花,郑氏偷偷垂眼看安宁,她的角度,只看得见安宁侧脸,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傅瑾萱看出她的踌躇,替她开口问安宁,“长姐,你身子怎么样了?能走路的话是不是说以后能像寻常人那样?”
大夫说安宁的脚是心病,可能遭遇了不好的事才失去了行动力,有朝一日是能恢复的。
前几日听说她能扶着轮椅或墙壁走段距离了,这些天好像没见她站起来过,不只郑氏疑惑,她也好奇得很。
这个问题安宁回答不上来,她有时能走很长段距离,有时几步路就会觉得疼,能不能像正常人她已不在乎了。
短暂的沉默,答案不言而喻,傅瑾萱拍了拍安宁肩膀,给她打气,“长姐别灰心,大夫说了你有康复的可能,我相信终有天你会好起来的。”
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安宁笑道,“不碍事的,我有红泥和绿蚁,做事并没什么不方便的。”
郑氏低着头,莫名红了眼眶,都说京城卧虎藏龙,肯定有治好安宁腿的大夫,她紧了紧衣袖,下定决心要治好安宁的腿,傅平章舍不得银钱她自己出,哪怕变卖首饰她也要试试了,“好人有好报,瑾萱说得对,你别灰心,将来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