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安德盛:“……你不用解释了。”
希尔慢吞吞地抬了抬手,白色的宽大衣袖从手腕处滑落,露出了浅金色的空间手镯。“轰隆”一声,一个目测高度为一米八的厚重盾牌出现在前方的空地处。
这个盾牌整体呈黒褐色,凸起的那面布满了划痕,交错印在上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充满了历史的气息。对比这面,凹下去的那边看起来好多了,最中间的把手位置最为光滑圆润,可能是经常被人提着的缘故。
盾牌的左上角还破了一个小角,金币大小的红色在黒褐一片中还是很显眼的。而正是这一小片红色显露出了这面盾牌在被制作时用料不菲。只有种在精灵之森深处的成精红木树才能保持长久的不褪色。
加里·安德盛看到盾牌的一瞬间就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而他的预感在之前的生活中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就比如每次都凭借这种感觉避开了前主人的所有恶作剧。
恐怕这次也不例外。
希尔伸出指尖指向盾牌,转过头看向了某位沉默的大剑士,意思很是明显。
加里·安德盛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并不理睬,还回避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希尔睁着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盯着他的现任保镖,神情真挚,语气异常诚恳:“虽然我没有做后手,但是我的老师给我做了后手。在我出精灵之森之前,老师就把这面盾牌放进了我的手镯中,并嘱托我遇见逃不过的自然灾害就把盾牌拿出来挡在面前。”
“毕竟被前剑神使用了很久的盾牌质量还是不错的,而且注入魔力之后,形成的魔力场保护的氛围还是挺大的。”
加里·安德盛无语:“就算是剑神用过的盾牌那又怎样,还不是得被举起来?红木树可是很重的!成精的红木树的重量可是普通红木树的好几倍!”
话音一落,余光忽然瞥到自己雇主脸上神秘(?)的笑容,他心头一紧,联想到自己的工作,有了某种危险想法。
“想要我说不行之后正好趁机开除我,好去找更便宜的保镖?呵,我看透你的计谋了。”加里·安德盛一脸睿智,脸上写满“别想骗我”几个大字。这个时候如果在他背后加上神圣的光芒,就和住在天空之城的那群天使没有区别。
希尔:“???”你在说什么屁话?
尽管加里·安德盛很是嫌弃这面盾牌,但为了饭碗和生命,他还是认命地走到盾牌前,两只手都放在了提手处。他深吸一口气,使出全力地把盾牌往上提,瞬间,他手上青筋暴起,连白皙的脸也渐渐被憋红。
“咯吱——”
盾牌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对声音很敏感的精灵的耳尖动了动,被衣袖遮住的手也忍不住捏紧,但精灵骨子里的矜贵阻止了他捂耳朵的行为。
难怪在这面盾牌被老师放在我出行行李中时会说一定要找一个力气大的剑士作为保镖。这用成精红木树制作而成的盾牌根本就不是精灵能够拿起来的东西。
加里·安德盛把盾牌成功举起来横在他和精灵头上的时候,一个白色的透明罩子立马把他们两笼罩起来,同时,被一直轰火乍的拍卖行的防御魔法阵终于支撑不住,被击破开来。而用普通砖块制作而成的拍卖行根本就承受不住火包火的威力,直接被击碎。
顿时,拍卖行内响起了各种尖叫声、叫骂声。能弄到这次拍卖会邀请函的人非富即贵,除掉魔法卷轴,各种魔法防御器还是有的。不管所用的东西买的时候有多肉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活着才能谈未来。
石块从高处砸到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嘭”声,还有些小石块弹射到这边,“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加里·安德盛现在一点都不嫌弃这盾牌沉重,反而觉得美滋滋。
他双眼放光地盯着盾牌看,那专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位绝世美人,“剑神用过的盾牌就是好,你看这防砸功能,简直美滋滋。”
希尔简直没眼看。他选择转个方向,只要不面对着不断对盾牌述说“爱意”的某位剑士就好了。
刚一转过身,就看见了门口处迎着月光走过来的男人——云幕沉。
云幕沉还是穿着和下午一样的魔法师袍子——那是能把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不露丝毫在空气中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胸前别着一枚胸章。徽章上两把骑士长剑相交,剑上还紧紧缠绕着白色花朵,象征了勇气和忠诚。这枚徽章同时也代表了其代表者的地位。
只有在苏苏里城率领由骑士组成的军.队的指挥官才会佩戴。
看来未蒙面的苏苏里城城主对传说中成为“废材”的云家大少爷挺信任啊。
希尔在心中默默感叹。
在拍卖行被完全火乍开之后,骑士们就已经停下了魔法火包的攻击,转而整齐划一地抽出了腰间佩戴着的长剑,萧杀的气息刹那间布满空气。
原本吵闹的现场像是被点了哑穴一样安静了下来。
只有云幕沉的脚步声。
“咚咚咚”的声音,每一次响起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但他不会带给你和情人想会的甜蜜,只会给你一种锋芒在背的阴寒感觉,感觉达摩利克斯之剑悬浮在人头上,有种会随时丧命的错觉。
云幕沉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缩在魔法防御器下面的买家门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皮笑肉不笑,嘲讽的意味十足。
“哟,看来大家都很财大气粗,看看这满地的魔法防御器,还真是让人有点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