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掌握自己的吸血鬼力量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而之后,他似乎又在高空中那团模糊不定的灰色雾气中飞行了很久——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好几个小时。
总之,当琴酒跟月野弥音“重逢”时,东京秋天的天空虽然还没有大亮,但也隐约能够看到光亮了,想来已经临近清晨。
因此,当五条悟对着新生的1级咒灵,思考着是把它留下来喂给杰还是直接出手干掉时,那边,月野弥音看了一眼时间和工作进度条,非常自觉地揣上“儿子”,撑开大黑伞。
“我下班了。”月野弥音向自己面前的这位同事随意点点头,“再见。”
五条悟一惊,回头:“等等,还有件事——”
五条悟未完的话音戛然而止,消散在了清晨冰冷的空气中。
而在他身后,那个原本应该站着月野弥音的地方,则已经空无一人。
“……啧!什么啊!”五条悟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怎么每次都跑这么快?”
这时,另一边,被月野弥音和五条悟这两个家伙甩下的夏油杰,也终于用自己的两条腿紧赶慢赶,来到了现场。
“你们……你们两个可真是……”夏油杰扶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听到了自己多年修养在耳旁崩塌碎裂的声音,“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不会飞的人吗?!”
夏油杰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两人给气死了——
明明说好了是一块儿搭档出任务,结果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特别是那位月野监督!
明明是来当辅助监督的,结果平日里不是在教室里摸鱼烤小饼干,就是撸袖子冲在祓除咒灵的第一战线,真正辅助监督该干的事那是一件都不干。
每当大家接到来自上层的任务时,往往是他们这些咒术师还没来得及赶到现场,这位神出鬼没的月野监督就已经冲上了前去,揪住目标咒灵哐哐两拳头锤散架,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去赶下一场,只给后头的咒术师们留下一堆又一堆宛如杀猪现场的残秽,和一片又一片难以计算的心理阴影。
短短一周时间,月野监督便在东京咒高声名远播。
要让夏油杰说,这位月野监督真是比他们这群咒术师敬业得多,轻伤不下火线,也不知道是对锤咒灵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深重的执念——不过既然你都执念这么深重了,你当初怎么没去当咒术师反而当了监督?
真是世界未解之谜。
而更令夏油杰气愤的是,当这位月野监督负责其他学长们的任务时,那些学长们都知道:哦,月野监督啊,看来这个任务稳了,又是摸鱼的一天。
但对于夏油杰来说,当这位月野监督负责他们的任务时,则只代表一件事:哦,月野监督啊,看来今天又是跑马拉松的一天……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的两个搭档里有一个特别不服气的、天天想要跟辅助监督一决高下的幼稚小鬼!
用这幼稚小鬼的原话说就是——
“我可是最强欸?我怎么可以在这种事上输给一位辅助监督?不行,我一定要赢!”
对此,夏油杰只表示:不管你们最终是哪位胜出,总之能先体谅一下只有两条腿的普通人吗?
五条悟侧头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夏油杰,神色满是不解:“可是杰,我不是都说了,你不行的话就先跟硝子待一边好了,你干吗一定要跟上来?”
夏油杰:“……”
夏油杰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嘲讽的微笑:“呵呵。”
这一刻,夏油杰再度肯定了,五条悟这小子果然心里一颗树都没有——
这小子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句毫无遮拦的话,他一个力速双C的法师又何必在这样的深夜里跟你们力速双A的狂战士跑马拉松?
如果没有这小子的这些屁话,那么在面对神出鬼没、冲在第一线锤咒灵的月野监督时,夏油杰当然可以像自己的另一位搭档硝子、或者是各位学长前辈们那样,直接将任务甩手给月野监督,任由月野监督把咒灵锤成渣渣后,再慢悠悠散步过来收拾残局。
可五条悟这小子偏偏说了这句话?
而且当时旁边还有咒高的各位学长们围观?
此情此景之下,夏油杰还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男人,绝不能说自己不行。
哪种“不行”都不行!
于是,那一刻,夏油杰捏紧拳头,露出咬牙切齿的笑,掷地有声地甩下一句“我没问题”后,便开启了自己的深夜马拉松之旅。
想到这里,夏油杰回过神来,深深叹息。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苦难都是因为这小子的嘴贱,只要一想到这小子甚至可能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哔哔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夏油杰就忍不住心中恼火,捏紧的拳头再次发痒。
夏油杰心中暗自磨牙:总有一天,自己要捉住一只会飞的咒灵代步!
到时候,他就是深夜马拉松的评委席!看你们谁还能甩掉他!
不准备再跟五条悟这没常识的小子讨论这个问题,夏油杰扫了一眼犯罪现场,在看到五条悟脚下还存活的咒灵时,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些惊讶:“哦?这只咒灵竟然还没被祓除吗?你们两人的动作什么时候这么慢了?”
五条悟摆摆手:“别说了,还不是因为半路遇到了月野监督的儿子。我本来还想在今天问问月野监督的术式到底怎么算的,结果她又掐着点跑了……啧,上班积极下班也积极,真是个奇怪的人。”
就你还有资格说别人奇怪呢?
夏油杰点点头:“哦,原来是月野监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