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和院,碧春问时芙为什么凌佩瑜一定要与她们合作,既然凌佩瑜已经知道谢曼吟私吞嫁妆是确有其事,那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来寻求她们的帮助。
时芙看着天边逐渐翻红的云彩,带着一丝的惆怅说:“她已经错过了太多。”
若是凌佩瑜早些醒悟,她还能借着自己对晏府的熟知,搞些手段去揭露谢曼吟。可她这一错过就是好几年,当初既然选择了忍气吞声,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把柄放到了谢曼吟的手中,如今再想翻身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凌佩瑜是打定时芙会借由此事把谢曼吟在府中的权势搅个天翻地覆,她想借着时芙这股东风脱离谢曼吟的控制。
“可是小姐,即便晏夫人大权旁落,但她毕竟是大少爷和姑爷的母亲,到时候她若是拿孝道出来压人,大少夫人不也还是得任由摆布?”碧春疑惑道。
谢曼吟没了管家权,但她的身份还在,她依旧是晏家的主母,这当然无可厚非,凌佩瑜肯定也想到了,她选择借着时芙的势把她与谢曼吟的旧仇摆到明面上,目的也不止是谢曼吟。
若是时芙猜想得不错,她是冲着晏司礼去的。
有些话不能说得那么细,尽管碧春还是不解,但时芙却没再多解释。
红蕖此时也开口了:“小姐,您当真信了凌佩瑜的话,觉得她是为了获取您的认可才施此计的吗?”
“凌佩瑜若有什么坏心思早在前几年就挖好坑等着晏夫人跳了,哪还会等到现在与我们结盟。即便是现在她也大可以把事情做得再漂亮些,不让我发觉。”时芙对她如今的形势看得十分清楚。
最聪明的方法就是坐山观虎斗,看时芙和谢曼吟互相争锋,凌佩瑜坐收渔翁之利,没必要兜个大圈子非要把自己拉下水。
前后不一的态度的确很难取信于人,这个办法虽然冒险却也表明了她的决心和立场。
碧春都快被自家小姐和凌佩瑜给搞糊涂了,既然时芙认同了她的诚心,为什么还要她冒险去做这个局给晏夫人看呢?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簪子的事时芙已有准备,现在缺的就是个探路人,把蒋福和谢曼吟的关系从暗地里引到明面上来,即便最后被谢曼吟挣脱了蛛网,只要能在晏老爷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就达到了时芙的目的。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三次就是百口莫辩,诸事难改。
之前晏尚回来向她禀报簪子一事的结果时也给她带来了一些惊喜,他把这些日子调查的蒋福的行迹告诉了时芙。
当时时芙对簪子一事还抱有疑心,一听这事眼睛都亮了,真是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好有了筹码去试探凌佩瑜。
时芙让凌佩瑜派人到老爷面前捅破这层窗户纸,除了要她和谢曼吟公开叫板之外,还是想借这件事,给蒋福下一个套,一个可以将蒋福和谢曼吟彻底绑在一起的连环计。
*
一旬后。
今日是休沐日,晏宗育正打算出门会友,谢曼吟也起身出门送他,两人有说有笑的刚走到主院的门口,就有一个小丫头冲上来拜倒在他们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嘴里还叫嚷道:“请夫人做主,奴婢要告管家蒋福和侍婢宛盈私相授受,合伙窃取财物。”
晏宗育被突然冲出来的小丫头吓得一激灵,听清她说的话后就扭头看向谢曼吟,在她眼神中同样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晏宗育又确认的问那丫鬟:“你说要告谁?”
那丫鬟浑身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再次重复道:“回老爷的话,奴婢要告蒋福蒋管家和侍婢宛盈私相授受,合伙窃取主子财物。”
虽然她害怕的发抖,语气却铿锵有力,话音刚落,时芙和凌佩瑜相携来到主院门口,正好撞到这出闹剧。
晏宗育见儿媳们来给谢曼吟请安,不想在她们面前将事闹大,准备低声安排人带这丫鬟下去,之后再细细盘问,可没成想这丫鬟余光之间看到了凌佩瑜,立马高声补充所窃财物即为大少夫人凌佩瑜的私人财物。
这下闹到了儿媳面前,又与其中一人有关,晏宗育不能再坐视不理,若是传出去也怕人说他们晏府上下联合任由下人欺辱主子。
无奈他只好带众人回到主院的前堂,主子们都坐在位子上,这丫头跪在中间,宛盈也被叫了过来,由于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她还是站在了谢曼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