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问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但他压根没机会让她多说一句话,就不停地絮絮叨叨倾诉:“我想那时候,我要是坚持娶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八成最后也是得嫁给我。”
不为别的,就凭他爹是村里最大的村支书。
“你瞧你一生就是儿子,把我妈气得更够呛,骂我没眼怎么找了个让她断子绝孙的女人。再听说你儿子出了名的聪明,和他老子一样会读书,我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非说是你的基因好,可我想着你读书的时候成绩不也就那样么,这读书的基因好,应该算不到你头上。”
这人说话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讨人厌,承认她点好就那么难吗。
“我恨你,段汁桃。”
后半句——更忘不了你,没有说出口。
好家伙,合着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面,他张口就是骂人,段汁桃不乐意了。
“你这是刚离婚啊,到处撒火?能不能生这也怪不到女人头上,谁说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错。”话里影射的意思很明显了。
不一定是他老婆的错,那还能是谁的错。
他也不跟她辩驳,只说:“听说你要搬去北京了?”
段汁桃点了下头,不过没深想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单琮容终于混出点样了?”
“算是吧。”
“我还是晚了。”
“晚什么?”
离得晚,他没说。
“你这狗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她怀里捧着的狗。
段汁桃突然想起来还没带花卷去上厕所,光顾着和他唠了。
“我去给它把尿,一整天没拉了。”
“我去吧,厕所又脏又臭,你不是有洁癖,最爱干净么。”
段汁桃心想也好,有人替她去,她还巴不得。
不过她没敢跟他说,这狗是单琮容从北京带回来送给她的,怕董学成知道了,不是要拿去上厕所,而是要炖狗肉。
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段汁桃等了一会,就看见花卷被董学成拎着脖子呜呜扑腾着回来,四只爪子凭空四挠。
定睛一看,还好花卷小鸡鸡的毛上挂着尿丁儿,看来是解决完狗生大事了。
他把狗还给她,花卷钻到她怀里时简直就是一个迫不及待的踉跄,两个后狗腿蹬得比兔子还快。
“下一站我下车。”
“这么快?”
“舍不得我走?”
“那你还是快走吧。”
董学成落寞地笑了笑,和她并肩站在车门这一节的车窗前,外面是漆黑的夜,远处一点星火也没有。
花卷嗅到了主人熟悉的气味,张嘴打了个哈气,很快又在段汁桃的怀里安心地睡着。
两人一时无言,彼此都想再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寂静。
没想到他说的下一站这么快就到,段汁桃刚寻了个话题准备开口,列车员咧着大嗓门过来巡车报站:“下一站白城,马上到,都醒醒,别睡过站了。”
车厢的人们开始渐渐苏醒,到站的旅客纷纷提早收拾下车的行李。
“你去白城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