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可抬手敲了敲门,没反应,“云起,你在吗?”她又问了问,还是没动静。
她伸手推门,门竟然推开了。
她走了进去,满室夜色幽暗,浓稠得像天上化不开的乌云。一丝月光从云中泄下,穿过透开的窗户,照在榻上。
云起正在沉睡。
苏可可心中松了一口气,在房间里。她又叫了几声云起,但云起丝毫没有反应,依旧沉沉睡着。
苏可可心中诧异,上前走了两步,拿过春桃手里的灯笼一照,云起双目紧闭,脸颊发红,额间还有密密的一层汗。
似乎在发烧?
她吩咐春桃点上蜡烛,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满室,驱散了几分夜晚的寒凉。
苏可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又坐到床边,春桃帮着她,把云起扶了起来,靠在她的肩上。
她端起茶杯,压低手腕,仔细的把水慢慢倒入他的嘴里。
细细的水流滋润了干涩的唇瓣,云起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吞咽了几口。但大多数茶水还是顺着他的嘴唇流过脖颈,打湿了胸前衣襟。
苏可可无奈,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又叫春桃打一盆水来,刚从井里打捞的水,冰凉刺骨,但对云起来说刚好适用。
苏可可把帕子放进去,春桃把湿帕子绞干,递给了她。
苏可可用帕子擦了擦云起的脸。
云起只感觉自己脸上被冰凉凉的东西拂过,舒服得很。身边的人还有他熟悉的香气,像是苏可可的。那个女人丢下他在府里,不闻不问,只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照看他,自己却是一次也不来。
说不定早就忘记他了。
见苏可可有些吃力,春桃心疼的说,“夫人,要不还是我来吧,您快回去休息。”
照顾人确实很累,苏可可刚想把云起扶起来,春桃接过,结果云起死活不愿意,缠着苏可可不放。
苏可可无奈,只得吩咐春桃去请个大夫来,
“就说是我病了,你去找秋橘,让她找个院里的小厮陪她一起去,把人请到东厢房来,记住,悄悄的,从后门走。”
苏可可嘱咐。
春桃走了后,苏可可又艰难的洗了洗帕子,不断的擦拭着他的脸和手。
肌肤上的凉水带走了体内的热气,云起的呼吸也比先前轻缓许多。苏可可扶着云起重新躺下,他的脸色却突然苍白,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苏可可弯下身子,附耳过去,发现云起说的是冷!
怎么会冷呢?苏可可碰了碰云起的手,发现他的手异常的冷。她连忙掀开被子,摸了摸他的胳膊,胸口,是冷的。
苏可可呆坐在床上,只盼着秋橘赶紧把大夫请来,床上的云起还在说着自己冷。
苏可可咬咬牙,分几次从柜子里抱出来几摞被子,全部盖在云起身上。
那边,秋橘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医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夫人,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