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峰热络地给她解答:“这是专业用来照探玉原石的。家用手电筒光太散了,找东西可以,看玉效果不行。”
宗炎作为玉雕师傅身边常备着这类手电筒可以理解,安顺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手电筒?而且他下井找金戒指不是应该拿家用手电筒才跟合适吗?
回想起安顺下井时只湿了一小截的裤脚,他并没有下到井底。所以安顺根本不是找戒指的。
那他拿着照玉石的手电筒下井找什么?
记忆开始乱窜,想起顺嫂最近为了买她家柴草间这一连串不符合她性格的举动,画面突然定格在那天她趴在窗户边醒来,她看到顺嫂在院子里收被套,而屋子里有股怪异的香味。
那天她没走出大门就晕倒了,晕倒后还昏睡到第二天。
红果急匆匆往家走,回到家就进卧室。
奶奶正在给弟弟喂饭,她见只有红果一个人回来,便问:“没回来啊?”
红果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那块没有完全燃烧掉的类似蚊香片的东西,靠近鼻子闻了闻,对,是这个味道,那天下午她趴在桌上恍恍惚惚闻到的烟香味,闻久了脑袋就昏昏沉沉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轻轻撞门就昏睡了那么久,原来是这蚊香片起的作用。
红果再次出门,红果奶奶在屋里喊:“又去哪里?”
“就回来。”
这次她没有出封家大院,连西跨院都没出去,而是去了东屋。
桂奶奶和桂英在厅里看电视,桂英见红果进来,忙热情招呼:“吃饭了吗?来看电视。”
桂家有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以前红果常来她家看电视剧。
红果跟桂奶奶打了招呼,转而问向桂英:“你哥呢?”
“在里头听广播。”
桂也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红果又把他拉进了房里。
广播里正放着叶倩文的《焚心以火》,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曲子。
“上次我让你帮忙做的井盖做了吗?”
桂也把广播的声音调小了,回她:“做好了。没用水泥,直接用铁,铁轻,我自己焊的。”
“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星期六要上半天班,但桂也作为学徒,假期也得干活。
“中午有空,下午还得去送货。”
“那明天中午我们把井盖装了,你别叫其他人帮忙,就我们两个。”
“你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鬼鬼祟祟地说话,桂英贴到奶奶边上小声说:“红果做我嫂子怎么样?”
桂奶奶轻轻摇头,手里打着蒲扇。
桂英诧异:“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桂奶奶温和笑道:“什么锅呀就该配什么盖,他们不般配。”
那天也不知道宗炎是几点回来的,红果奶奶知道自家孙女指望不上,第二天一上午都在院子里守着,她倒要看看这姓宗的懂不懂规矩,会不会主动来跟她这位奶奶问好。
宗炎一直到十点才去上班,他下楼来目不斜视地径自走了,似乎没看见坐在家门口的红果奶奶。
当时老吉刚好走过来,他见红果奶奶眼神刀子似的瞪着宗炎的背影,忙嬉皮笑脸地在老太太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这是?”
红果奶奶尴尬笑了笑,没说话。
老吉昨天收到了红果奶奶还的本金和利息,他好奇钱是哪儿来的?
很显然,在他看来,宗炎并不像是要做李家女婿的样子。
红果奶奶只说是跟娘家亲戚借的。
老吉并不信,房子没交易成功他有点失望,但也不气馁,“这鬼地方我是不想住了,我家房子打算卖给杜老板,曾厂长兄弟俩也要卖房,你要是改变主意了,你跟我说,我们三家一起去谈个好点的价钱。”
红果奶奶对卖房子没兴趣,她没吱声,眼看老吉讨了没趣要走,才问他:“你说姓宗的是杀人犯,有没有什么证据?”
老吉捏着声音小声道:“我也是小道消息,哎哟你钱都还了,也用不着红果嫁他了,还管他是不是杀人犯,让红果离他远点就是了。”
也不知老吉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红果奶奶无话可说了。
……
中午太阳晒得蝉鸣似震鼓,桂也把井盖和借的电焊机放在柴草间门口,他先回家吃饭去了。
过了会儿,红果提了一个大蛇皮袋回来,刚好看到顺嫂站在柴草间门前鬼鬼祟祟地翻看井盖。
红果咳嗽了一声,顺嫂马上回过头来,笑问:“你们这铁盖子是做什么的?”
“桂也帮忙做的井盖。”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到要给井加盖子啊?”
防贼。
但红果没说得那么直接,只说:“安全。”
这话可以有很多种解释,顺嫂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也没多问,只讪讪的回屋去。
进了柴草间,红果把绳子从蛇皮袋里倒出来,这是她刚买的麻绳,用两条麻绳结成H形的梯子,方便下井作业。
……
半小时后,桂也从井下上来,他伏在井圈上,整个脸都开心成了团子。
“按照你说的去找,大概水面往上一米的样子,果然有块石头边上有撬过的痕迹。”
红果轻声问:“你拿手电筒照过了吗?”
“照过了。那石头里面是绿色的,很通透看不到什么杂质,也没有裂,应该是块上好的翡翠料子,至少值个几千块。我看不准,最好让我师父来看。”桂也兴奋的难以自抑,“李红果你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