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给买啦,”宋绘月高兴的比划,“有个销金盖头,满花绣,好看的很。”
晋王皱着眉头:“这不是催妆的时候黄家要送来的吗?怎么还自己买?”
“阿娘怕他们家孤儿寡母,没经过事,摆弄不好,到时候再买又不合心意。”
“这都摆弄不好!”晋王有心想说别娶了,又把话咽回去,“那聘礼呢?三金有吗?销金裙、红罗衣、花髻、团冠,四时冠花、首饰,都有吗?”
宋绘月对着他一笑:“都是阿娘收着的,我还没看单子呢。”
不等晋王继续追问,她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笑道:“咱们去打野鸡。”
晋王知道自己失态了,若无其事的跟着站起来:“走!”
他的庄子圈了一大片山林,里面蓄养了许多野物,因为他常去深山寻猎,这里倒成了野鸟野鸡的乐园。
宋绘月背弓带泥丸,骑一匹白马,纵马跑了两趟,果然惊起许多鸟儿。
她放眼望去,灰雀中间夹杂着鸬鹚飞雁画眉,还有三四只野鸡,拖着七彩长尾,笨拙的飞了过去。
这些野鸡已经胖的快飞不动了。
宋绘月勒马取弓,一枚泥丸打出去,打下来一只,正要去捡,忽然就见草丛中站着一只大鸟。
“王爷!花洼子!”
晋王顺着宋绘月手指的方向一看,草丛里真有一只蓝黑色的草鹭,正用两条长腿一瘸一拐的逃窜。
宋绘月翻身下马,追着草鹭走,那草鹭虽然瘸着腿,却十分敏锐,在草丛里钻来钻去。
晋王紧随其后,忽然拉住她,低声道:“我来抓。”
他将衣角掖进环绦里,卷起衣袖,蹑手蹑脚地往草丛里钻,做了个要扑的姿势,静静等待草鹭放松警惕。
他那样子张牙舞爪的不好看,然而十分认真,等时机一到,就纵身向前一扑,把那只草鹭搂在了怀里,爬起来给宋绘月看。
草鹭带着长嘴,把他两只手啄的通红。
宋绘月看他脑袋上插了草茎,欢天喜地的往自己这里走,桃花眼水光潋滟,笑的心满意足,不由闭了闭眼睛。
晋王对她太好了,好的忘了戴上盔甲,以至于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刀剑,轻而易举就能伤害到他。
“给!”晋王跑过来,捏住长喙让宋绘月抱,“我们去捉点小鱼来喂它。”
“您还是先看看手。”
“行,听你的。”
晋王款待宋绘月到傍晚,原封不动的将宋绘月送到谢家,自己回到王府,所有疲惫一扫而空。
他把草鹭禁锢在大鸟笼里,拿小鱼小虾喂它。
草鹭不仅伤了腿,还折了翅膀,无精打采地不肯就犯,最后饿极了,还是啄了起来。
晋王心满意足的笑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宋绘月是颗石头心,他也能滴穿她。
谢舟跑来的时候,正碰上晋王对着这个大的出奇的鸟笼笑。
“王爷,您还有空养鸟!我这颗脑袋都险些叫我夫人锤爆!”
“不是我的鸟,”晋王只听自己想听的,“是绘月的,今天我在庄子里抓的,她不能带回去,我帮她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