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靳潇又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无非是宣泄他的满腹抱怨和牢骚,什么吃不好住不惯睡不着……我知道他说这些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耐心和他打起了太极,挂了电话照常该做什么做什么。或许是我的不为所动让他没了耐心,最近的一个电话里他忽然对我说:他不想拍这戏了。
我揉了揉眉心,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这话却轻易勾动了我的无名火,当即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我不明白一个今年二十五岁、在娱乐圈混了近十年的成年人,为什么时至今日还能展现出这份幼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当天他又发了一条微博,配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我想吃甜皮鸭。
顿时引来无数粉丝的安慰和心疼,还有不少人在评论区圈起了我——靳潇这套操作我和他的粉丝都不陌生了。虽然一旦有什么不如意不顺心的,粉丝就爱逮着我骂个狗血淋头,仿佛整个娱乐圈尽操于我一人之手,任我恣意翻覆似的。但更多相安无事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说:羽哥跟了潇潇十年,是待潇潇第一上心的人,予取予求。
怎么能不上心?他是我职业生涯里带的第一个艺人,也是我十年来耗费心血凝结出的最大成果——至少在外界看来,他是被塑造成功的今日之星,足够完美和闪耀。
到最后我还是带着宁和巷19号家的甜皮鸭不远千里亲自送到了靳潇面前。
走前我给路晨打了招呼,把这个月排好的通告单交给他助理,又叮嘱孟云京帮忙照看他。当时路晨在录音棚里录歌,孟云京也来了,听到我的话一撇嘴,口无遮拦地说:“怎么,你家靳大明星又作妖了?”
“我说岑羽你当老妈子这么些年了,把屎把尿的也不嫌腌臜,惯得那小子离不开你,我看这人是越来越拎不清了。”孟云京摇摇头,一脸不敢苟同。他是我的师兄,大拿孟云渡的侄儿,公司的经济总监,业内响当当的金牌经纪人……又一贯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说这话根本不怕哪天传到靳潇耳里。
我冲他没什么意味地笑笑,又看了看路晨,没说话。
倒是我带路晨出去谈话后,路晨多提了一句:“羽哥,说不定……潇前辈是想你了?”
我一愣,跟着他的说法设想了一下,表情不由古怪起来。
——怎么可能?
我宁愿相信靳潇是真的想念甜皮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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