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二十三年春,太皇太后驾崩,遵圣祖遗嘱,破例打开皇陵,与圣祖皇帝合葬于永兴陵。
萧氏贵为国母,陪葬梓宫之物唯圣祖所赠手炉而已。
在书的末尾,还有一段著书人所写的话,来自于广安最高学府。
元绪七年记:没有人知道皇后这二十余年来,是如何度过的,也许在漫长的黑夜里,维持她生命的,是思念带来的梦乡。
卫曦静靠在墙壁上,阳光从头顶的窗户透进,打在一排书架上。
杂记与史书上都提到了那个手炉,疑惑再次占据了卫曦的脑海。
因为那个梦,使她频繁的想起,可又会不断忘记,她将卫宋的所有史书都翻阅完也没有看见有记录圣祖皇帝的画像。
她将书放回书架上,决定去一趟梁城,作为卫宋时期的都城,哪里或许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就在卫曦进入藏书阁不久,昨夜答应她的人,今日早早地就来了,见人不在,也问不到去向,便在她的房间里等着。
萧念慈仔细的打量着卫曦的房间,发现里面有不少摆物,还有一个刻着天干地支与五行的罗盘与一些陈年旧物。
来到她的床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与她身上的很相似。
吱~
门开后见屋内有别的气息,卫曦从怀中拿出手铳道:“什么人?”
萧念慈转过身,“怎么每次见面,你都要拿铳指着我一个弱女子呢。”
见是萧念慈,卫曦这才放松警惕,收起手铳道:“习惯了。”
“习惯?”萧念慈楞道,“这样的警觉,难不成你以前天天被人追杀么?”
面对萧念慈似玩笑的问话,卫曦坐下道:“这个世道,多警惕一些为好。”
萧念慈指着那些仪器问道:“这些东西,也是你朋友送的。”
卫曦给自己倒了一碗茶,顺着方向看去,“嗯。”
“我很好奇,你朋友是做什么的。”萧念慈随着坐下道。
“做什么的…”卫曦放下手仔细想了一下,回道:“劫富济贫,算是善人吗?”
萧念慈被她逗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劫富济贫?”随后又道:“莫不是金海棠那种侠盗吧。”
卫曦没有回她的话,“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什么的。”
“好了,”萧念慈打开药箱,“给你换药。”
“嗯。”卫曦顺从的点点头。
边上药的时候,卫曦说道:“你知道梁城吗?”
“知道呀。”萧念慈换药的动作十分温柔,“卫宋的皇都,东京城谁不知道。”
“我准备明天启程去梁城,所以之后的日子,大小姐不必每日都来替我换药了。”卫曦说道,“反正它现在也不疼了。”
萧念慈楞了一会儿,她忙完手里的事后问道:“你去梁城做什么?”
卫曦看了一眼窗外,随后又盯着一个老旧的物件想了许久,“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些事吧。”
“心事?”萧念慈不解。
卫曦摇头,“近段时间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我想,或许梁城才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只在年幼的时候去过一次,虽然是古都,那里与书中记载的不太一样,明明才过了一百多年,卫宋的繁华就已经消失殆尽了。”提及梁城萧念慈满眼叹息,“因此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书画里的东西,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样子,但没有人和物是可以永恒的,就像龙涎香,岂有真的与日月共长久呢。”卫曦道。
萧念慈忽然心中一震,听着卫曦的话,喃喃细语道:“与日月共长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