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坐起来,眼睛望向唐霜意的那面窗户。
唐明河若有所感地转过头,阴沉厌恶地盯着他。
年让回头,他小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线索,但作为交换,你们这两日要照顾我。”
“唔……”俞嘉禾很不客气地在年让的断腿上踩了踩,声音发狠:“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谈条件。”
年让疼得发汗,惨笑道:“你以为你们可以正常走出去?”他知道陈江月打算和唐霜意假结婚的计划:“陈江月,你和唐霜意结婚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这两天呆在唐望水身边,听到了不少唐望水对唐明河的不屑。
别的他不知道,但唐明河肯定会对陈江月出手。
陈江月拍了拍俞嘉禾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蹲下来:“那你的线索……”
“你们知道村子里习惯水葬吧。”年让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水葬,尤其是被活活溺死的。”
年让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至少唐数和唐望水肯定是不愿,他们的尸体一日在水下,一日就不得安宁。”
年让最后吐出一句话:“我知道怎么去河中。”
“你们在聊什么啊?”唐霜意头上还贴着退烧贴,脸蛋红扑扑的,他踩着棉鞋站出来,脑袋搁到唐明河的肩上。
唐霜意的出现打断了外面的聊天。
“他这是……”唐霜意面前辨认出那血肉模糊的人是谁。
若不是那身标志性的黑袍,唐霜意都有点不敢置信。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大概思索了一下,他也能猜到年让这一身伤来自于哪儿。
他总算鼓足勇气,把心里一直隐藏的疑惑问出来:“村子里把他们看得很紧,但我们不能跑吗?”
他补上一句:“我们可以跑出去报/警。”
唐霜意似乎很认真在想这个问题,他面色很认真,想必是思考了很久。
唐明河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一些场景,他不忍心打破唐霜意的幻想,但还是说:“你知道我们下面的镇民大部分人姓什么吗?”
看着唐霜意呆呆愣愣的样子,唐明河补上后一句:“姓唐。”
根本不可能跑出去,一旦有一丝这种想法就会被抓起来。
当大部分人都参与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时,他们会互相包庇。
有良知的人反而成了异类。
唐霜意进屋拿了酒精,他蹲到年让面前。
没有人跟他说过年让做的事,所以他对年让此刻的样子感到有点不忍。
俞嘉禾接过了唐霜意手上的酒精,直接倒在年让的伤口上。
上药如同受刑。
唐霜意望着外面的大雾,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张大网笼住,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去。
唐明河漠视着面前的伤员,他仅剩的那些善良早在无穷无尽的折磨里被磨灭,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我那里有一点伤药。”伤药没有,但他可以直接祛除鬼怪的力量。
他早对这样的惨剧视而不见,只不过不想唐霜意因为这种事情而夜不能寐。
他只是不想唐霜意自责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