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秦征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眉心拧得越来越紧,慢慢地滑落到地上,蜷缩着身子,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姜雨见状,连忙蹲下,把自己的双手贴在了秦征的手上,“放松点,我帮你看看。”
那样子就像抱住了秦征的头。
秦征虽说是装的,但也不全是装的。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耳朵的肿胀疼痛,也听不真切姜雨说的话。
不过以他的耐受力,根本不至于疼到要蹲在地上的程度。
还偷偷用内力让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姜雨吓坏了,轻轻拉开秦征的手,“听话,让我看看。”
光线暗淡,秦征的耳尖微红。
他好像演过头了。
姜雨瞧不真切秦征的耳朵,只是拉过了他的手把脉。
不由得心一惊,他怎么还中了毒?
暗卫蛊毒,每月一颗药缓解体内蛊虫,直至皇帝寿终正寝前,赐真正的解药,才能摆脱。
“你这小太监,中毒了知不知道!”姜雨抚了抚秦征的背,有些心疼。
这是何等阴狠的毒药!
秦征耳中传来剧烈嘶鸣,刹那间听见了姜雨说得中毒二字。
不由得一惊,“不该问的不要问。”
硬气的话说得却很阴柔。
他回来前服了变声药。
姜女士只觉得小太监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更加地心疼了。
“你听见了吗?”
这句秦征又听不见了。
他痛苦地捂着头,耳中传来不真切的声音。
姜雨叹了口气,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秦征五感强烈,只觉温软的手抚上了他的头。
一时间,一种酥麻的感觉涌上头顶。
死女人,摸我头,调戏我。
秦征不自在地拨开了姜雨的手,他就不该演过了头。
姜雨讪讪地收回手,心中又是复杂起来。
紫禁城到底是什么个鬼地方,小太监好惨啊。
我还是先帮他看耳朵吧,中毒的事情暂时也解决不了的。
姜雨知道秦征的窘迫,把他的太监服盖在了他的身上,想要示意他,跟她去尚药局。
秦征看着手舞足蹈的姜雨,不禁汗颜,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的耳疾。
竟然笑出了声。
姜女士懵了,啊这,什么情况?
春风楼
已是夜里四更天。
紫烟的房间聚集了官兵,以及连家的亲卫。
镇北候连勇也在场。
床上躺着连恒和紫烟两具尸体。
二人几乎是衣衫尽褪,显然是颠鸾倒凤过了。
仵作来验过了,说是紫烟生前受尽折磨,咬舌自尽。
连恒则是,纵欲过度导致心脏骤停而亡。
连勇铁青着脸,双目泛红,丧子之痛,如何能受。
“妈的!老子不信!再给老子验!”连勇听了仵作验尸的结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一下子抓紧了仵作的衣领,凶狠地提了起来。
“再验!”对着仵作的脸,就是一声怒吼。
仵作吓得不行,双腿抖动得厉害,“小的这就,这就再验。”说话更加抖。
连勇一把甩开仵作,在场的所有人都怕得不行。
仵作颤颤巍巍地爬到床边,掏出手里的工具又重验了一遍。
可他不管怎么验,都是连恒纵欲过度,血气上涌,心跳骤停而亡啊!
仵作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转过身,跪在地上,“侯爷,世子爷他…”
连勇悲恸不已,一口老血真真就卡到了喉咙,顿了一下,喷涌而出!
仵作的脸上当即沾满了血。
“家门不幸啊!”连勇不止悲恸,更加羞愤,儿子这般死法,真乃愧对列祖列宗啊!
他愤怒拔出腰上佩剑,一剑劈死了眼前的仵作。
秋娘当场就吓晕了过去,脸色苍白极了。
快五更天,这场闹剧才收拾干净。
连恒的尸体被带回了镇北候府。
府中妇孺皆悲痛大哭。
尤其是连恒的夫人,抱着儿子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丈夫离家数年,归来不到半天,便横死妓院,她如何自处啊!
相比连恒,毫无归宿的紫烟则是被下令鞭尸,拖向了乱葬岗。
妓院的一个龟公驾着马车前往乱葬岗,后边的板上,赫然躺着的就是紫烟。
到了乱葬岗,龟公托起紫烟,直接推到了死人堆上,“白瞎了这么好的清倌儿美人”
等到马车声渐渐远去,死人堆里的紫烟猛然睁开双眼,眼神中狠厉异常。
“妈的,秦海,还不给老娘滚出来。”说话的时候,吐出了含在口中的假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