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非要划清界限地给她转账都没那么让林白介意了。
顺其自然吧。
想起昨夜的事,林白忽而又问:“徐影春是在成都有什么认识的朋友生病住院么?”
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因为徐影春和她现在的僵硬关系,不肯跟她好好说话,有什么自然不会跟她说,林白想知道什么只能靠自己猜,再去向这个现在与徐影春最为亲近的人求证。
巴丽说:“有啊——”
正在这时,公交车喷了声气,笨重地靠边停了下来,邵知寒提醒在聊天的两人:“到了,下车吧。”
巴丽就把即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三个人一起下了车。
话被打断,林白也不好再重新提起,怕显得太过刻意,只是想着巴丽肯定的回答,脑子里又胡乱蹦出七七八八的猜测来。
这时候不是旅游旺季,今天又是工作日,人不多,她们到了武侯祠门口,但却被告知必须得用现金买门票,不能电子支付。
“怎么办?”巴丽问,“还去吗?”
三个人都觉得太麻烦了,但是邵知寒犹豫着说:“可是我很喜欢诸葛亮哎。”
“那要不然还是去吧。”林白主动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个最近的银行取现金出来。”
转身却被邵知寒拉住,邵知寒说:“算了。”
她拿出拔了电话卡的手机,打开相机对准自己,和武侯祠自拍了一张,说:“心诚则灵,就当我拜祭过卧龙先生啦。”
“……”
林白和巴丽都没话说了。
武侯祠穿过去就是锦里,古色古香的建筑,小桥流水,却又是和江南不一样的别致味道,透着另一种古朴,路边有人散漫安逸地坐着喝茶。
她们在锦里吃了许多小吃,叶儿粑、红糖糍粑、凉糕、冰粉、糖油果子,等等等等,直接吃饱了,几个人都觉得可以免了午饭了,于是又逛了一会儿消食,就开始查怎么去杜甫草堂。
又慢悠悠地乘了公交去。杜甫草堂内树木丰茂,郁郁葱葱,她们按照顺序游览了少陵碑亭、诗史堂、万佛楼等景点,邵知寒和巴丽在花|径前面拍照,林白则兴致缺缺,说:“我不拍了,我给你们拍。”
风景很美,也很有历史文化底蕴,可不知道她心底里还是在纠结之前未竟的话题,总是心不在焉的。
又去了青羊宫,出来时天上落了点雨,清凉醒目,被雨水洗刷过的城市焕发出了另一种质感,天地清明。
这么点雨,都淋不湿衣服,她们也没去买伞,只是加快了脚步走进地铁站。
等地铁的时候,林白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
她向来不接陌生电话,因为骚扰的、推销商铺的、卖保险的太多,可是此刻,这个陌生号码显示来源地是姑河。
林白的手指落在拒接的红键上,未落。
巴丽眼尖瞥见,“啊”了一声,说:“是小春姐。”
徐影春给她打电话了?
指尖挪向另一侧,林白将手机贴向耳侧,感觉刚刚被雨丝浇得冰凉的皮肤无端热起来。
“喂?”
徐影春那边静了一瞬,没头没脑地,直接问:“你们在哪?”
“啊?”林白反应了一瞬,说,“在地铁站。”
没等徐影春询问,她揣测着对方想知道的,又说:“我们准备去春熙路吃晚饭,你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来?”
那边又是一阵安静,林白听见背景音里,有个人喊了一声“小春”。
非常温柔的女声。
徐影春似乎是把手机拿得远了一些,她“嗯”了一声以作回答,顺着话筒传来,遥远而沉闷。
但林白还是能一下子捕捉到那种亲密。
也许是女生本来就心思细腻,善于捕捉那些并未挑明、并未宣之于口的情绪和氛围,就这么一声“嗯”,徐影春是这种向来漫不经心又沉默寡言的少女,回答别人的话常常就是一个“嗯”字。
但她还是能轻易地分辨出,什么时候是敷衍,什么时候是认真。
林白轻轻抽了口气,就听见徐影春重新拿近了手机,问:“她们的电话怎么都关机了?”
“没电了。”林白回答,邵知寒和巴丽拍了一整天照,手机没电了,也懒得充,索性她的还有电,不愁待会儿吃饭没人埋单。
林白回答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
如果不是邵知寒和巴丽的手机都关机了,徐影春应该也不会打她的电话。
因为现在只能打她的电话了。
邵知寒和巴丽的电话都打不通,联系不上人这么久,怕是会有些担心吧。但如果要联系她们,林白也应该是最后被她选择的人。
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一瞬间手机里的静默似乎突然变得难以忍受,林白又不抱希望地、如同走流程地一般问:“所以,你要来吗?”
反正人没失联,她说不来,电话就可以挂了。
出乎意料地,徐影春竟然说:“嗯,地址发我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