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气氛逐渐火热,琴声悠悠,笙歌扬扬。
赵女们随乐起舞,扭动起曼妙妖娆的身姿,佳人们素手轻拈,脚步悠缓,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添几分妩媚。
公孙衍目不斜视地盯着女子身上的几处美好,嘴角再次轻泯一口觞中清酒,故作沉醉地大声道:“赵酒味美,赵女风骚,就是不知赵氏还能享用几时。”
他嗓音喊得甚是大,顿时盖过了琴笙,传至在场诸人的耳朵里。
赵国诸臣先是一惊,随即大怒。
“那公孙小儿,我赵国以国礼相待之,汝何出此言啊!”相邦赵豹怒而起身,大声呵斥道。
“胆敢在国君面前出言不逊,魏国的贼子好死!”脾气火爆的李兑当即跨步而出,就要冲上去给公孙衍两拳。
韩国这一边除了韩王康和韩相公仲侈,也全都站立起身,围绕着韩康,怕自家国君被赵国殃及池鱼。
魏国一方也都愣愣地看着公孙衍,眼神从吃惊慢慢转变成不解,他们不知道自家的相邦是得了哪门失心疯,还是出门吃错药了。
魏嗣急忙假装抻公孙衍的衣袖,起身对着上首的赵雍揖拜道:“赵侯恕罪,犀首醉了,口出妄言。”
随即他转身对着公孙衍大喝道:“犀首快向赵侯赔礼!”
一场其乐融融的三国聚首,转瞬间便剑拔弩张起来。若不是此次聚首不准佩剑上殿,恐怕此时两边早就对砍起来了。
赵雍瞥了魏蓥一眼,见其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独酌清酒的模样,显然公孙衍此举早已得到了他的授意。
“都给寡人住手,外邦在朝,成何体统!”赵雍对着殿下大喝了一声,随即挥手,让早已被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仕女和乐人们先退下。
赵国一众人听到自家国君如此说,皆有些不解,但还是停止了撩袖的动作,眼神带着杀意凝向魏国君臣。
虽然赵雍已经预料到魏国会有这么一出,但让他没想到是公孙衍的胆子竟然大到如此地步。
胆敢在赵国当着赵国君臣的面说赵国快要亡了!
“我赵国已与魏国互为表里,犀首为何出此言,暗讽我赵国将亡?”赵雍再次挥了挥手,让两边的人都坐下来。
赵雍的这个举动让公孙衍乃至韩魏两国的人都一愣。
公孙衍完全没有想到赵雍竟然丝毫不怒。他后边的话,一时卡在喉咙里没办法发挥了。
公孙衍瞥向左首的魏蓥,见后者微微颔首,遂接着道:“赵侯可知,如今赵国大危在即。”
赵雍自是了然,他面色不变地回道:“犀首请讲。”
公孙衍无奈,上前两步。李兑等人作势要拦,赵雍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只见公孙衍缓步走到大殿左侧的堪舆图前。
“怎地,公孙先生还想在诸侯面前指点江山不成!”赵成出声嘲讽道。
“哈哈哈,指点江山不敢,过过嘴瘾罢了。”公孙衍手中用长箸指着堪舆图的右上角,赫然是他们此时所在的邢襄:“那就让外臣告知诸位,赵国危在何处,赵侯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