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略显无聊。
是春困的原因还是老师讲课不行?
虽然整天和云疏浅斗嘴,但此刻宋嘉木还真想找个人说说话,不过他能预料到,她肯定会说‘你不止春困,还夏倦、秋乏、冬打盹,你要是睡觉,我就告诉阿姨。’
高中的时候,宋嘉木和云疏浅同桌了三年,托她的福,在她的日常告状恐吓下,他没敢偷懒,也考上了苏大。
但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她坐在同一张桌子过了。
教室后方才是他的基地,而云疏浅总是坐在前三排,班上就他和她是在学校外住的,倒也没人猜得到他和云疏浅是邻居而且早就认识。
要不是今天后排臭炸了,宋嘉木也不会坐到前面来,前面的风景跟后排不一样,老师的脸看起来更大了,玩手机也不方便了。
无聊的时候,宋嘉木便看看前面的云疏浅。
她听课很认真。
腰板坐得笔直,双腿也保持淑女的姿势,宋嘉木能看到她的笔记本,写满了一页又一页,字迹整齐漂亮,一些知识点还有额外的解析。
似乎从初中以来,她做笔记就这么认真,难道是专门为了借给我的?
宋嘉木这样想着,他跟她借笔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几乎每次要考试的时候,他都会跟她借笔记,云疏浅也说不上爽快,先是一通酸言酸语,扭头就走,不过第二天宋嘉木的桌面上总会出现她的笔记本。
其实吧,宋嘉木也知道,云疏浅这人还挺好的,就是长了一张嘴。
你要是温柔一点,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啊?
宋嘉木有预感,云疏浅起码还得单个十年八年的,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把她娶回家里。
他自己捋一捋和云疏浅的关系,青梅竹马?那肯定不算,人家青梅竹马指的是从小就相好的男女青年,而他和云疏浅属于恨不得对方出门就摔个大跟头的存在。
那是好朋友?谁家的好朋友是这样整天吵架,恨不得打架打到床上去的啊。
不过要说讨厌的话,还真说不上……只是她一说话,宋嘉木就控制不住的血压升高。
因此,给这段关系下个定义的话,宋嘉木觉得是这样的——某个最熟悉的一说话就会令人浑身不适的普通单身异性朋友。
三月的风吹进教室,撩动少女的发丝,这位最熟悉的一说话就会令人浑身不适的普通单身异性朋友,弯曲她的细嫩手指,将被风吹乱的发丝重新挽至耳后。
每当这时,因为这样温柔天气而舒适犯困的少年,手中转动的笔就会掉落下来,哒哒两声,掉在地上。
云疏浅保持脑袋不动,眼睛往下瞥了瞥,看到了她小白鞋附近的那支笔。
没有任何反应,当作没看到,顺便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笨蛋。
这都几次了?从初中到高中,她帮他捡过的笔连在一起都可以戳到海峡对岸去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的后背便被某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
“……干嘛?”
“那个,帮忙捡个笔……”
“……”
云疏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才弯腰把脚边的笔捡起来,头也不回,从肩膀后面递给他,直到笔被他接走,她才继续听课做笔记。
宋嘉木松了口气,真险,差点他的笔就要被她没收了,通常同一天里,让她捡笔超过三次的话,那么第三次的时候,那支笔就回不来了,因此高中三年里,云疏浅没有花过一分钱买笔。
所谓人菜瘾大,宋嘉木转笔技术有待提高,只是这会儿稍稍收敛了一番,只敢小幅度地转笔了。
也许是今天老师讲课确实无聊,身后一个女孩子给他递过来一张纸。
宋嘉木好奇地回头,看到身后两个女孩子眼神里八卦的笑意。
打开纸条:你是不是对班长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