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时傲竹搜肠刮肚找话题:“学姐现在在哪工作?”
“不知道,我刚辞职,看情况吧。”简苍海云里雾里说了一句,突然道:“我出去透透气。”
她夹着那支烟对时傲竹晃了晃,走了出去。
时傲竹走回卡座,席枫已经醒了,听到她过来也不抬头,嘴里自顾自唠叨:“你今天早上被叫到办公室,后来怎么样了?都没赶上问你你就跑了,我中午去找你,你们部的说你放假了,你也是,连个消息也不给我,害我折腾半天。”
“柯总让我背黑锅,还去照顾他女儿。”时傲竹想起下午的事就不由得苦笑,现在想想,自己是被那个大小姐套路了。
“他女儿不是成年了么,又不是小孩了,你能照顾人家什么?”席枫的酒似乎醒了一点,用手指戳着眼前的酒瓶和时傲竹闲聊。
“我……”时傲竹刚要回答,就感觉手边的手机震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姐姐,你的东西落在我家了,有时间过来拿。
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封彩信,但是时傲竹多少年都不用彩信了,这时候死活点不开。她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索性放弃了。
席枫又道:“他女儿长得漂亮吗?”
“挺好看的,公主切JK裙,像个瓷娃娃,除了表情比较严肃,其他都挺好。”时傲竹翻来覆去也挑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柯霜这样的女孩非常独特,不像她遇到的任何人。
但是席枫显然并不真感兴趣,她随口这么一问,就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卡座。
她朝着厕所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时傲竹说:“你别对小朋友下手啊。”
时傲竹被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警告给逗笑了:“快去吧,想什么呢你。”
瞎操心。
然后她的手机又响了一声,彩信终于刷了出来。
打开一看,柯霜在镜头前举着一个胸针,因为对焦在胸针上,她的脸和衣服有些模糊,时傲竹只能隐约看到她头发披散着,身穿蕾丝花边的兔子睡衣。那个胸针是时傲竹配衬衫用的,她低头一看,果然不见了。也许是她整理书的时候掉在地上,被柯霜捡到了。
因为见过柯霜狠心作壁上观的做事方式,时傲竹对于她这副穿着兔子睡衣的乖巧模样有些难以置信。
没想到她私下里是这样的。
有点反差萌。
“你能不能别笑了,真瘆人。”席枫迎面朝她走过来,说着还真的抖了几下。
“我笑了吗?”时傲竹呆住。
“不仅笑了,还笑得很恶心。”席枫凑过头来看她手机屏幕。“看什么呢你,色色的东西?”
时傲竹捂住手机:“你干嘛,不能偷看我隐私啊。”
“你还有隐私?”席枫笑得前仰后合。“你这无欲无求的二十五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是你能有隐私,我现在就给你放鞭炮庆祝!前几天你还直接放人家小姑娘鸽子,这也就是我好心,在杜姐那儿给你各种解释,不然今天进酒吧就得血溅当场知道吗?”
时傲竹脸都黑了,她这个损友跟她认识十几年了,俩人从十多岁就互相损。奈何在损人这方面上,席枫一直以话痨占优,略损一筹,是以时傲竹被她压了这么多年都翻不了身。
要不是席枫对她真是掏心掏肺的好,时傲竹早就把她踹一边去了。
幸好此时酒吧音乐声够大,别人也听不到她在笑什么。
席枫癫狂地笑了半天,擦了擦泪走过来坐下:“正经点,你看啥呢,我觉得你的春天来了,就你那个笑,不是我说,那笑一看就不正经。真的,大凡你看的是个人类,我就建议你去追,绝对是真爱。”
时傲竹不理她,跟她身后的杜姐打招呼:“杜姐好。”
杜姐白了她一眼:“傲竹,我都不想理你,看出来了不?”
“看出来了。”时傲竹赶忙起身给她让座,又殷勤地帮她捏肩。“对不起啊杜姐,让你难做了。”
杜姐很是受用,她和这群小姑娘认识好几年了,也知道两个人的脾性,本就没真的生气。
又开口说:“自罚几杯再走——苍海呢,怎么不见她?”
听她叫得亲密,时傲竹也不奇怪,杜姐这人跟谁都能一分钟内混熟,算是她做老板多年练就的本事。
比如她开的月色酒吧,本来不是les吧,结果熟客来一次就来第二次,还口口相传,慢慢的这儿就成了A市les的乐园,一说起杜姐,圈里人人都给几分面子。
“她出去抽烟。”时傲竹应了一声。
“行,不管她。”杜姐给她们倒了酒,三人又喝了点,直到席枫真喝多了,杜姐才又转向时傲竹。“怎么样,我再给你找一个?”
时傲竹哪敢应,连忙摆手说不用。
“真不用?”
“真的。”
“行吧,你俩这么大年纪了,及时行乐懂吗,别你俩成天凑一块,有啥用啊?”杜姐给她俩一顿爱的说教,踩着高跟鞋走了。
席枫摇摇晃晃起身,拿起包包往背上一甩:“人家嫌咱俩多余了。苍海学姐半天不回来,估计也走了,得嘞,回家吧。”
时傲竹过去扶她,打算送她回家再说。
等回了席枫家,给她撂床上,席枫妈妈就走进来问:“又喝酒了?刷了牙再上床睡觉啊!”
席枫一裹被子装醉,她妈妈也无可奈何,说:“每天麻烦人家傲竹,这么大个人也不说搞对象,傲竹,你也喝酒了?我熬了点粥,你喝口垫巴垫巴再走啊。”
时傲竹摆摆手说自己没喝几杯,不喝了。
刚要走,就听到席枫喃喃低语着什么。
时傲竹低头去看,席枫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可能是在说梦话。
她关上门离开,门里床上的席枫却是睁开了眼,傻乎乎地笑了几声,在床上打起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