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失踪,对于习惯掌控一切的傅崇澜来说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出现了偏差,事情走向已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那种熟悉的绝望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将柏子弦他妈给我带过来。”随后他又吩咐燕久去查今晚被垂耳兔狂揍的那小孩儿。
任何对苏遥不利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傅崇澜等不下去了,他沿着血迹一路寻找。如果兔子受了伤,就很难跑远,所以只要人手充足就一定会找到他。
他没想到宗澄会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苏遥很有可能会躲到附近的老街中。
垂耳兔在面临危险时具有很强的依赖性和归属性,一定会跑到让自己有安全感或者念念不忘的地方,而那片老街就是垂耳兔自幼生活过的区域,那里承载了他为数不多的和母亲相处时的记忆。
傅崇澜眉头略微皱起,电话都没撂下就飞速朝那片老街赶去。
那边,正当黄鼠狼俯下身张开血盆大口要咬住垂耳兔之时,兔子终于摸到一根木棍,想都不想地直接朝它戳去,趁黄鼠狼吃痛时赶紧撑起圆滚滚的身躯,呲着两颗兔牙咬住野猪。
垂耳兔为自己挣得一丝喘气的机会,然而还没放松太久,两只野猫轮番上阵死死按住了它。
锋利的猫爪子嵌进脆弱的皮肤中,身上被挠出一道道血印儿,疼得小兔崽的眼里都飙出了泪花儿。
它的脖子被猫掐的死死的,呼吸困难,窒息感也在渐渐上涌,夺去了苏遥的思考能力。
如果不是柏子弦给它下药延长适应期,他不可能落得如此境地!
当恨意、窒息和绝望充斥在濒死的情绪中,垂耳兔突然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汇聚到一起不断胀大、充盈,片刻间全都喷薄而出。
突然之间变成人的垂耳兔无比愤怒,它不仅挣开了野猫的禁锢,完全失去理智的苏遥抬手就把野猫们统统甩了出去,扔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野猪和黄鼠狼看到度过适应期的垂耳兔浑身鲜血淋漓,苍白的双唇紧紧抿着,弯腰捡起长棍握在手中,正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他们时也都变了脸色。
但吃了亏的野猪和黄鼠狼并不肯狼狈离去,按照动物界规定,人不能随意伤害适应期的动物,拿捏住这点,它们正准备发动攻击反将一军时突然被人踹翻在地。
“苏遥——”傅崇澜一声惊呼。
摇摇晃晃的小兔子正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得救的他终于可以松口气,立刻颓然地跪坐在了地上好好喘气。
两只暗淡的眼睛正在慢慢集聚光,抬起头缓缓看向满眼皆是焦急和担忧的傅崇澜。
傅崇澜紧紧抱住苏遥,清晰地感受着怀中人的心跳和呼吸。
他猛吸一大口气,才敢抬起手摸在对方脖子上那道扎眼的伤口处:“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苏遥看着傅崇澜,刚才的不安感全都烟消云散,他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填满。
不过温馨很快被打碎,苏遥正想抬手抱抱他时,傅崇澜陡然一怔,下一秒就飞速将他护在怀中,替他挡住了野猫的攻击。
猫爪子划过傅崇澜的脊背。
刺啦一声,昂贵的衬衫裂开好几道缝隙。
傅崇澜抓住那只野猫按在墙上,顺手捞起砖头砸了下去,血液飞溅在地上,而傅崇澜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扔下砖头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全都捆起来带回去。”傅崇澜猩红着眼睛,看向跟随自己过来的保镖们,眼底泛过无数杀意,“怎么对待苏遥的,就怎么折磨它们。”
苏遥努力站起来,摸了摸脖子上干透的血。垂耳兔的伤势转移到人身上时就没那么严重了,那几处伤痕已经不再流血,凝结成了血疤。
随后,他慢慢走向傅崇澜,声音有点低哑:“你怎么样?”
傅崇澜低着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抱歉,是我没保护好你。”
“和你没关系。”苏遥仔细看着他背上的伤口,更加加重了自责感。
傅崇澜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万幸是抓在了背上,这若是抓在了傅崇澜的那张脸上,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连累了别人。
伤口上的血还在滋滋往外冒,苏遥找到一条干净的手帕帮他止血:“是柏子弦害我这样的,更何况它们肯定是受人指使,你瞎自责个什么劲儿?”
恍然间,傅崇澜好像怔在了原地。
“对了,我们得去医院打疫苗才行。”
苏遥还想说什么,只见宗澄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见脏兮兮的苏遥后立马护崽子似的扯过他护在身后:“遥遥,你没事儿吧?”然后幽幽地看向傅崇澜,阴阳怪气地意有所指:“是啊,究竟是谁害你的,这次可要好好查清楚了。咱们不能冤枉了好人,但也不能放过每一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