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文话音刚落,突然学堂内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过后,哄堂大笑,一帮小伙伴笑的东倒西歪,前仰后合。
什么玩意?把三字经全文背诵,这不是白日做梦呢吗?
今天夫子多次在课堂上提问陆修文,当时的情况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一篇短短几百字的三字经,陆修文读起来都费劲,磕磕巴巴还有几处读错的地方。
现在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要全篇背诵?开什么玩笑用这当赌注,这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是什么?
陆承宗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揉了揉笑疼了的肚子道:“陆修文,我发现你越来越好玩了,我决定接受你的赌注。
另外,我决定在增加一点赌注。如果你能把三字经背诵下来,我的这块银子就是你的。”
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银光闪闪足有二两左右的碎银放在桌子上。
陆承宗也是够拼的了,说实话这是他积攒了一个月的私房钱。别看他在家里很受宠,吃穿不愁,可是对于银钱来说家里还是管控的很严格的。
其他陆家子弟一看陆承宗都带头了,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解囊,不过他们可拿不出银子,最多的一个才五枚铜钱。
饶是这样加起来也有三十多枚,按照现今的银价换算比例,一两银子等值三百五十元人民币上下,而一两银子可兑换一千文钱,那么一文钱就相当于三毛五。
这么多钱对于古代乡村生活的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陆修文心中暗喜,本来只是打算一劳永逸的解决以后上学不被骚扰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说实话,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家目前的窘迫情况。
说是家徒四壁一点都不为过,就连他今天上学穿的新衣服,还是母亲卖掉最后一件陪嫁首饰,从县里扯来布做的。
虽说口粮暂时不成问题,但是明年就不好说了,因为家中最好的两亩水田已经成了陆老太爷家的了。
没有土地就没有产出,再说了这年头即便是肥沃的土地的产量也不高,除去赋税之后也勉强能够温饱。
家中困难如此,全是为了自己上学。
好吧,这些钱不赚白不赚,权当是从陆家要回来的补偿了。
陆修文慢慢的站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背诵:“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陆承宗脸上渐渐没了笑容,眼珠子瞪的溜圆,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陆修文桌子上的三字经读本。
让他失望的是陆修文根本就不看读本,完全是闭着眼睛在快速的背诵。
这......这怎么可能?刚才课堂上陆修文的表现他可是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
当时他还在嘲笑陆修文穷鬼的儿子,还妄想蒙学,企图科举入仕,为此还不惜把家里上好的田地献给自家,真是可笑至极。
要知道他们陆家家财万贯百余年间才有两人入朝为官,近几十年来虽然不遗余力的投资后辈人才,可竟然没有一个能够中举的,甚至连个秀才都没有。
要不然怎么可能请外人来担当族学的夫子?
可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他怎么就能背的这么顺溜?
不光是他惊的目瞪口呆,其他陆家子弟也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