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柳巷住着的人一般都是像她爹这种说穷不穷,说富也没有多富的中等人家,侯府世子不是该在大宅子里享福吗?怎会住在这里?
难道院里养着人?金荷八卦之心顿起,听说有钱人会在外面置办别院养外室。难道沈时舟对女人冷淡是装出来的?
回到小院金荷蹑手蹑脚走到墙边,把耳朵贴到墙上听,隔壁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到。
“姑娘,你在干嘛?”春巧走进院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很是疑惑。
金荷拉春巧进房间,问她:“你知道隔壁住的什么人吗?”
“呜”春巧拧眉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隔壁很安静,我没见过那家人,姑娘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我怕饭粒不小心爬过去。”
自从知道沈时舟住隔壁,金荷忐忑不安,把饭粒看得很紧,小家伙总爱爬墙边的那颗桃树。有一次爬到墙头被金荷给逮下来,若是饭粒惹到沈时舟,那人一拳头就得要饭粒的命。
可是再怎么小心,还是没有防住活泼好动的饭粒爬墙。这日金荷看书看得入迷忘了时间,等她想起来时饭粒不见了。“饭粒?”
春巧除了要照顾她,还要去前院帮忙做事,金荷也不好叫人给她找猫。
“喵~”隔壁传来猫叫声。
金荷顿时头痛,还是爬过去了,不能放着它不管,两院之间的墙比金荷还高,她看不到隔壁。她只好去敲隔壁的大门,但很久都没人应,不在家?金荷又回到小院站在墙下想怎么办,忽然传来饭粒凄厉的叫声。
来不及多想,金荷搬来凳子踩着它攀上墙头。隔壁院格局与她家明显不同,入目是宽敞的大院。
顾不上看其他,金荷目光寻着饭粒,终于在廊檐下一口大碗里看见了湿漉漉的小家伙。
一个圆肚缩口的白瓷大碗,大约八寸左右,里面种着碗莲,估计是下面有泥土,所以饭粒进去也没有没过头,让金荷着急的是此时饭粒嘴里叼着个颜色鲜艳的小鱼。
金荷慌了,饭粒把人家鱼吃了,沈时舟回来不得拍死它。
她两手用力上了墙,但上去容易下来难,这边有凳子能爬上去,隔壁院什么都没有啊。金荷趴在墙上一条腿一点一点往下探,可与墙相比她的腿还是太短了,怎么也够不到地面,正在焦急之际。
“咯吱”一声门开了。
一个姑娘蛤|蟆似的挂在墙上,上不去下不来的样子,沈时舟一愣,再看衣着背影有些熟悉,嘴角勾了勾,活捉一只小贼。
还没看到人,金荷率先开口:“我不是来偷东西的。”千万别把她当贼啊,然后手一松整个人掉下来,沈时舟闪身及时把人接住、放下。
金荷站稳、后退一步,“你怎么在这?”问完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上次明明见他进了这院子,如今又说这话。
果然沈时舟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金荷尴尬的脸都红了。沈时舟突然弯下腰,把头探到她眼前,一边嘴角勾起,“你不会认为我跟踪你,然后买了这院子吧?”
她脸色苍白,圆润的下巴也尖了,比上巳节那日憔悴了很多,唯有这双弯弯眉眼和鼻头的那颗小痣看不出变化。
“没、没有”金荷后退,连连摆手摇头,她觉得若是敢说个是字,男人能把她扔过墙。
沈时舟突然抬手到她头顶,金荷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闭上眼睛,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睁开眼见沈世子指尖捏着一片粉嫩的花瓣。
沈世子把花瓣吹落,问道:“为何翻墙?”刚刚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她得摔地上。
“找饭粒。”金荷指屋檐的大碗,莲叶下小猫抱鱼啃得正欢。
沈时舟:“……”景王说他这没活气儿,给他送来两条鱼,如今喂了猫。
“乖,松嘴。”金荷把小猫托在手里,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它嘴里的鱼抠出来,但为时已晚,小鱼鼓着两只大眼睛死不瞑目,碗里的另一条也已翻了肚皮。
沈时舟眯了眯眼,金荷不敢与他对视,结巴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此鱼是贡品,两条最少五百两,而且是御赐之物,价值翻倍。”
金荷呆住了,“五、五百两?还翻倍?”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她仔细瞧两条死鱼,脊背金黄带红,白色大肚泛着亮光,扇子似的尾巴一半金红一半雪白,最难得的是头上有个的泡泡,是挺好看。
可是再好看也只是鱼啊,不值那么多钱吧,金荷小声说道:“这又不是金鱼,怎地这么贵?”
哪知沈时舟十分肯定地告诉她:“这就是金鱼。”
金荷气呼呼地看他,她敢肯定沈时舟在讹她,金子做的鱼饭粒又啃不动更不会死。
见她脸颊与金鱼脸颊相似,都是鼓鼓的,沈时舟忍笑,“鱼的名字叫金鱼,是精心培育的新品种,市面上买不到,只有皇家才有,不信你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