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还有没有酒啦?”
老张用那粗哑的嗓子问道。
大叔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没有啦!”
随即传来了玻璃瓶轻微碰撞的声音。
“这不还有一瓶么!”
“得得得,你快拿走吧!”
“你这个老头真是抠门!一瓶酒还给藏起来,我能喝你几个钱!”
“大叔,咱们是要去澳洲么?是么?”
这时传来了露露银铃般娇嫩的声音。
“是啊,露露!”
大叔口气缓和许多地答道。
“太好了,我要去看考拉,哈哈!简直是太可爱了!”
“可是咱们待不了多久的,修完船后就要赶往鲁波岛。”
昨夜,由于游艇的房间被海水灌溉后极为潮湿,大家索性在甲板上铺开晾干的被褥,并排睡在室外。
和老张不知畅谈到几点,佳隆只记得他浑浑噩噩地爬上褥子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还在被子里打着滚的佳隆,朦胧中听见了大家正在轻松地聊着天。
“老张头,你昨天是不是灌我们阿隆喝大酒了!?”
大叔厉声质问道。
张叔则立即回击道:
“我俩只是畅聊到凌晨,我可不舍得把酒慷慨地奉献出去!谁知道这小子这么能睡!”
“我说你能不能剪一剪你的头和胡子!在城市里和你遇到的话,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大叔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那就别说话,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小鲸,咱们走!”
老张话音刚落,那鲸鱼便鸣着悠长的笛音,扭动了下巨大的身躯,一个猛子将游轮甩开。
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游艇腾空数米后重重地拍打在海面之上。
佳隆在梦中觉得自己好似在坐过山车,一股强烈的上升感之后又感受到了急的坠落感。
可这梦中的过山车好像安全设施做得很差,竟一时间失控地撞到了地面。
“哎呦!”
佳隆痛苦地呻吟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现自己竟脸部着地,四肢张开地趴在甲板上。
“老张,你是个老不死的!你就不能轻点!”
船尾处再次传来了大叔的咒骂。
佳隆揉了揉略显红肿的脸旁,惺忪的双眼望着船尾处并排站立的大家伙。露露和赵宁纷纷告别似的高挥双手,大叔则很是愤懑地掐着腰。佳隆这才意识到,刚刚坐过山车的梦是因为老张和小鲸离开时产生的剧烈晃动。
佳隆光着脚,噔噔噔地跑到船尾,甲板上满是水珠,害得他差点摔倒。
佳隆双手撑着船沿,大口喘着粗气。顶着热带地区正午毒辣刺眼的阳光,佳隆双手盖在眉毛上,眯着双眼,奋力向着已离游艇有1米远的老张望去。
老张盘腿坐在了一座漂浮于海面的“深蓝色小山”上,他那一身白布麻衣在海风中飘飘然的样子看起来甚为潇洒。
昨夜里,佳隆听着老张酒醉后的侃侃而谈,愈觉得这个老张不仅法力强大,可以不通过定魂信物就能够逃脱弗加的控制,而且老张的内心然,似乎凌驾于人类之上。
佳隆望着老张,心生不舍之情。
一时间,老张好似感应到佳隆的情绪一般,扭过头来,似乎也在望着佳隆。
虽然已百米开外,但佳隆依稀能够看到老张飘动的白及长髯。
“有缘再会啦,张叔叔!”
佳隆内心念叨着,双手竟下意识地紧紧合十。
小鲸再次鸣叫起来,伴随着深幽的回响,一只远远望去都能感受其硕大的黑色鱼尾,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翻动于空中后又啪嚓一下猛拍向海面。
瞬间,老张和小鲸都消失在那浪涛之中。
佳隆揉了揉被阳光刺痛到流泪的眼睛,问道:
“大叔,咱们这是在哪?离澳洲还远么?”
“离悉尼港还有2海里。”
大叔推了推眼镜,望着如同一块废弃的水桶般漂浮于海面上的游艇,闷声答道。
“2海里?”
佳隆并不明白海里和公里是如何换算的,露露好似看出了佳隆的心思,俏皮地说道:
“大约2公里吧!”
“2公里!昨天听张叔说,这船已经废掉了!这么远咱们怎么到悉尼啊!”
望着身后船舱破碎的玻璃和那倾倒的桅杆,佳隆觉得自己就要被困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了。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吃饭吧,孩子们!”
说罢,大叔转身走入屋内。
佳隆跟着大叔来到船舱,只见房厅内一片破败,好似被狮群疯狂撕咬过似的。
由于水晶灯早已残破不堪,屋内只有户外投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看起来极其昏暗。沙被水泡过后有些肿胀变形,表面的皮质开裂着细纹。墙壁的壁纸看上去污秃秃的,坐式大钟的玻璃完全破碎了,但钟摆依旧有规律地滴答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