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或许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共舞,雇主先生。”
西川绫人遗憾地叹了口气。
时间卡得刚好,几乎是同一时间,宴会厅的焦点,那个手持手-枪的男人被突然冲上来的保镖击中了手腕,手-枪立刻飞了出去,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同僚拿在了手中,迅速卸下了里边所有的子弹。
而凶手本人被冲上来的另外两个保镖制服,全程和吓傻了一样,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一场危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
捂着伤口的宴会主人凤家少爷,步伐不稳地走近双手剪在身后被扣押在地的凶手。苍白的脸上此时难掩怒色,眸中暗含冷光,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谁派你来杀我?”
众人慌乱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又被这惊雷般的问题炸得面露茫然。
人群中恢复体面的宾客再次交头接耳起来。
难道凤家少爷已经猜到了这场谋杀的主谋,甚至早有防备?
此时危机解除,众人敏感地察觉到似乎有好戏可看,于是本来嚷嚷着要离开的宾客们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再度向中心位置聚集。
只有雇主先生仍然站在原地,紫红色的眼里全然写着淡漠,他的视线从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群掠过,最后虚虚停在这场闹剧的中心。
西川绫人整理好衣服,站在黑发男人身后,保持着不到一米的距离,视线凝滞在男人身上,周遭的一切似乎已经和他毫无关系,只有眼前这个人值得他关心注视。
“西川,你知道吗,叛徒无论在哪里,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雇主先生并未回头,他语气平淡地说着。
他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可在西川绫人这个见钱眼开人尽皆知的二五仔面前谈论这种话题,简直和挑衅没什么两样。
西川绫人非但没有觉得冒犯,他甚至轻笑着微微颔首,肯定了对方的话,“您说得对。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如果主人能怜悯地亲自动手,那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奖赏。”
雇主先生沉默不语,他手里把玩着那只银色钢笔。
钢笔在修长的手指之间翻转,动作带着些亲密和无法言说的暧昧,几下就把西川绫人的视线吸引到了他的手上。
西川绫人从来没有觉得一支笔这么碍眼过。
他的手指摩挲几下,极力克制着疯长的欲望。
好像那只手正在把玩的不应该是钢笔,而是别的什么。
西川绫人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在这里,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何时离开,需要他做什么,只是沉默地寸步不离,好像真的和一个保镖没什么两样。
时间地点很碍事,任务很碍事,周围这群不知死活的人更碍事,连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对方手中的钢笔也很碍事。
西川绫人如是想道。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他贪婪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像是凶兽对自己的猎物垂涎三尺。
人群中央,眼见没有逃跑的可能,谋杀者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眼中的慌乱还未褪去,失焦的视线逐渐在面前的受害者身上凝滞。
在看清那人怒火中烧的脸时,痛苦地以头抢地,一时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
“凤大少爷您放过我,您放我过,我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他威胁我,我没有办法的……”
“‘他’是谁!?”凤大少爷捂着伤口,面色苍白得好像随时会昏过去。
身边的贴身保镖劝阻他,希望他能先去处理伤口,却被他一手挥开,“暂时死不了!”
目光再次回落谋杀者身上,好像非得听到确切的结果才肯罢休。
还没等谋杀者再度开口,一个面容和凤家大少爷有些相似的黑发青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在看到凤大少爷一身狼藉时,立刻惊呼道:“大哥!你没事吧?”
见到那人出现,人群中有人不由得小声嘀咕,“嘶,凤二怎么来了?不是说有工作不来了吗?”
“你没看见呢吧?不止二少爷,那位,也来了。”说话的人向人群后方指了指,就见戴着面具的黑发男人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周围人也同时朝后看了看,见到那熟悉的银色面具时,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凤家这事闹得好像有点太大了,在场的聪明人都有了些上了贼船的感觉。
衣衫凌乱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凤二走到自家大哥身边,刚想伸手搀扶,却被错身躲过。他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在意大哥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