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打了个冷颤,实在是想不出来她和娆梦友好相处的场面,两人见面没有开打都算是谢天谢地。像是嵇咎这样通透之人,不可能不知道娆梦对他的情谊,说出这话就是故意要看殷久的笑话。
“公主身份尊贵,不敢高攀。”殷久低垂着眉目,长长的眼睫之下是暗藏锋芒的眼波。
对于殷久的拒绝,嵇咎无所谓的笑笑,转过头对祁释洺道:“我这里有几坛好酒,将军是否赏脸一同品品?姑娘也一道吧,我这酒清香醇厚,便是女子饮用也是无妨的,况且祁姑娘还是将门虎女,区区几杯酒想必不在话下。”
他这般说道,脑海中却回想起了当年小小女童抱着几乎与她同高的酒坛睡得正想的场景,当年的小丫头总是会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将竹叶采下,酿成一坛坛香气扑鼻的美酒。
她闹着要喝,自己却从来不允。这个丫头只好自己跑去酒窖中偷喝,没想到几口便醉倒,如果不是他去得快,小家伙都要掉进酒坛子中淹死了。
祁释洺不明所以,虽对嵇咎依然抱有一定的警惕,可是毕竟对方身份高贵,他也顺势答应下来,左右在秦灸的帝都中,嵇咎本事再大也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不过祁释洺还是将目光看向了殷久,他不是那种不顾女子想法的独断之人,殷久有选择的权利。
微沉着脸,殷久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祁释洺给她尊重,她也有她应该做的事。
看到殷久的无奈应允,嵇咎心中略有得意,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知晓她最是心软不过,只是她对谁都心软,唯独对他心硬似铁。
心口传来的刺痛,似乎还在告诫着他,眼前人的危险。
只是……嵇咎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至少他现在还对殷久下不了狠手,想要将她的羽翼折断、想要将她圈禁在自己身边,却绝对不愿意世上没有这般独特的女子。
他也不知道一向精于谋算的自己今日的举动是为何,这么冲动的就跑到了将军府上,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离间祁释洺和秦灸皇室的关系,却偏偏选了最最蠢笨的一种,这其中的原因……
余光看了不远处站在祁释洺身边的殷久,她身上穿着素青的罗裙,依然浅淡,却有了女儿家的柔婉,少了墨裙的戾气。或许是因为有了家的缘故,回想那几年,他还真是没有给这个姑娘任何家的温情。
在殷久心中,他带给她的大概都只有痛苦与怨恨。
不过没关系,这样才能记他愈深。
嵇咎打量的眼光殷久不是没有注意到,那样毫不掩饰,被毒蛇所盯上的感觉并不好,如果可以,她不是转头就走,而是将这令人不适的目光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