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心,一鞭子抽下来,要多重就有多重。
铃铛吃痛,却没松手。
“偷懒呢,哪里来的人,滚回去,此事跟你没关系。”
铃铛咬了咬牙,将绳子套在手上,一连套了两圈,继续往前拉。
“不听命令是么,说,你是哪个营的——”
刷刷又是一鞭子。
欲笞第二鞭,乐山一把握住,稍使了劲,鞭子竟抽了过来,一把甩到他脚下,脸色沉了不少,“收好你的鞭子!”
乐山自己不知道,她一旦正经起来,模样实在是太吓人,那三人,一下子间被震慑到,当真不敢再说话。
止不住铃铛,乐山一脚蹬在车上,车立即停住,乐山语重心长与她道,“铃铛,帮人不是这么帮的,力所能及才可助人,你今日助我,我记在心里了。”
力所能及……
她知道自己没有用,但看见她吃这样的苦,不忍心,铃铛低下了头,“我不是为了让你记住才这样做的。”
“我知道,铃铛,今日受罚,乃我一人所为,你不该与我当这份罪,况且,你现下所为,只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界,听我的话,回去,好吗?”
我,“好。”
这月领了晌钱,本打算来还她的,这种情况,周遭又有人看着,等晚间无人了,她再来找她,“外委,我回去了。”
“嗯,回去吧,好好出操。”
没了人扰,乐山又安心运起了车,一来一回,山上山下,半点没有停歇。
看守的人,总算看出来了,这人别说偷什么懒,热成这个样子,顶多喘两口气,也没听她喊累。
过惯了好日子,出于身体的机能,乐山只觉得口渴,但不是不能忍住。
运完这一车,到半山腰,乐山抹了抹额头的汗,忽听见有人喊,“陈乐山。”
郭曙点了一次兵,途径半山,远远看见上山的人,惊呆了,他跑过来,问,“小聋子,你平时就是这么训练的?”所以臂力才如此惊人。
乐山吃笑了,继续往山上走。
“哎哎,”郭曙拉住她,“你好歹停下来与我说句话啊。”
乐山没理他,倒是身边两个看守的人答,“参将,此人犯了错,在受罚,请参将不要干扰她。”
郭曙这才看明白,怪不得只她一人拉车,身边人都站着,“狗屁,她能犯什么错啊?”
“末将不知,”那人想了想,又答,“是总兵大人安排末将这样做的。”
“做什么?”
“看守此人运兵器。”
郭曙瞬间炸了毛,“八大车兵器,老姐让她一个人运!”
转头去看,陈乐山已经拉着车子走远了,郭曙追了上去,按住她,“别拉了,别拉了。”
乐山推开她的手,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走。
再不运,太阳就要落山了,明日又得耽误一天。
“我说让你别拉了,你运也运不完的,听见了吗?”
这个郭曙,找打,拉拉扯扯的,有损他自个儿的威严,乐山用劲推了他一把,哦,没注意,将他推得太狠,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叫你别闹你就别闹,不运完交不了差的,”小霸王脾气扭得很,“听话?”
郭曙从地上爬起来,脾气已上了天,鼻孔朝她出气,“哼。”
转身总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