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北郡,位于黄河南岸,是前往齐郡的必经之路。
中原大地不比河北,这片土地人多,流民多,土匪响马更多。
面带菜色,骨瘦如柴的百姓比比皆是。
尤其是那些服徭役的苦难百姓,没有吃,没有喝,只有无穷无尽的劳苦。
轻则鞭打,重则斩杀。
人命贱如狗。
最是单纯的单盈盈许多次都看不下去,拔刀就要冲去,但都被李元吉拦住。
“你能救一人,救百人,但你能否救得了万人?”
“当我们离开之后,余下更多的人会承受更残的责罚。”
单盈盈气不过,眼眶通红,“那就看着他们受苦受难?”
“你错了。”李元吉摇了摇头,“在他们心中,虽然很苦,但值得,否则就有灭门之祸,咱们贸然出手,反而会害了他们,不信你问问二哥。”
单雄信点了点头,沉重道:“兄弟所言极是,当初我刚做响马时,也是一腔热血,却也造成了许多悲剧,明白帮人,也大有讲究,绝不能好心办坏事。”
有些道理,单纯的单盈盈很难理解。
但二哥和李元吉都这么说,也只能作罢。
三人继续向东赶路,日夜兼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单盈盈的心情也慢慢转好,再次恢复往日可爱飞扬的笑脸。
“二哥,咱们还有多久才到齐郡?”
林间小路,单盈盈背着手蹦跳前行,偶尔回头展颜一笑。
“前面五十里,就是平阴县,那里有我一个朋友,歇息稍许后再快马加鞭,一日就能到达齐郡。”
李元吉笑道:“二哥交友满天下,到哪都有朋友,佩服佩服。”
“兄弟说笑了。”单雄信摆了摆手,“此人不是寻常朋友,而是我的至交,当年是齐鲁大地绿林会的首领,只是前两年金盆洗手了。”
李元吉转念一想,也猜出个大概。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铁面判官尤俊达。
闲聊之时。
前方米林中突然蹦出个壮汉,腰粗膀圆,虎背熊腰,满脸络腮大胡。
他高举着一杆巨斧,瞧分量少说也得百八十斤。
此人走出来后横在路中间,也不说话,更不让路。
单盈盈不知何意,轻声问道:“二哥,这谁啊,你朋友么?”
单雄信也是一头雾水。
看模样,像是个劫道的。
只是也不知多少年了没碰到过,有点不好确定。
“二哥,我去看看。”李元吉对拿斧子的壮汉格外感兴趣。
“我也去,咱们一起。”
当李元吉和单盈盈来到壮汉身前站定,终于瞧清他的五官。
因络腮胡子的影响,之前没有看清。
离近一瞧,才发现这老兄长得颇为喜感,再配合浑圆的大肚子,活脱脱个可爱版弥勒佛。
“朋友,在下李三,敢问朋友尊姓大名,此番何意?”李元吉暗想是不是又撞到大宝贝。
壮汉翁里翁气,“俺叫程咬金,来这不为别的,古语有云,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呢....”
“留下买路财是吧?”单盈盈抢过话来,“好啊,打劫都打到响马祖宗的头了!”
李元吉拉了把单盈盈,教育道:“怎么说话,人家开山种树造福一方也不容易,瞧这林子,多茂盛。”
程咬金一副满意的表情,“孺子可什么什么也,开山种树,嗯,这个名头当真不错。”
殊不知李元吉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都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感情是这么来的。
有一位名留青史的狠人,岂能只是交个劫道的交情?
“敢问程兄,今天前面路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