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是护送挚友,其名秦琼,字叔宝,原为历城马快班头,因被误判响马,发配北平充军三年。”
罗艺平日里最恨打家劫舍的响马。
也正是因此,只要发配的响马必定一百杀威棒,绝大部分都挨不过去直接咽气。
“你是想让本候从轻发落,免了一百杀威棒?”罗艺语气不善。
李元吉深吸一口气,开始进入正题。
“此人虽曾为小吏,出身却非比寻常。”
“其父为前齐武卫大将军秦彝,最后忠心为国,战死沙场,秦琼也算得是将门之后,还望侯爷看在这个份,免了一百杀威棒。”
有些话,不能拐弯抹角。
有些话,也不能开门见山。
直接说秦琼就是你罗艺的侄儿,估计会被当成傻子扔出去。
以杀威棒为切入点,最是恰当不过。
果不其然。
罗艺听到秦彝的名字,瞳孔极具收缩。
但多年以来的沉稳让他面色如常。
只是侧堂之内,靖边侯夫人秦胜珠早已亲至。
原本听闻独子沾染人命官司,杀得还是武安福,当母亲的生怕罗艺大义灭亲。
却万万没想到听到这番对话。
当年私奔离家,谁也不清楚嫁给了谁,生死都不清楚,相当于彻底断了联系。
后来想要认亲,可还没等派人送信,齐国就被秋风扫落叶,家兄秦彝在马鸣关战死。
秦家唯一的血脉,只有当初逃走的秦彝独子。
奈何当年兵荒马乱,到今天也不知是死是活。
此番听到亲侄儿的消息,秦胜珠怎能不惊。
“哦?前朝大将之子?”罗艺也尽可能平复情绪。
这些年他太清楚夫人为了秦家血脉,简直夜不能寐。
况且罗艺也格外敬重秦彝的为人。
若当真找到秦家子嗣,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靠这一点,杀威棒不打也不是不可,但你如何要定他就是秦彝之子,有何证据?”
李元吉将背后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
“侯爷且看,当年秦琼之母宁氏,除了带四岁孩儿逃离马鸣关,还有这对瓦面金装。”
“此乃是秦家的祖传至宝,秦琼那锏打三州六府的威名,就是靠它。”
罗艺再也控制不住,亲自前抚摸着金锏。
人会说谎,兵器永远都不会。
眼前正是秦家的传家至宝。
“李公子,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秦琼的小字叫什么?”
“回禀侯爷,秦大哥曾与我说过,小字唤做太平朗。”
哗啦啦——
侧躺内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秦胜珠眼含热泪跑了出来,紧紧抓住李元吉的手臂。
“李公子!秦琼身在何处?我那苦命的侄儿身在何处?”
李元吉内心大定。
至此,计成矣。
从遇到武安福开始,就已经随机应变调整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