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走后,天色黑了下来。
一个仆人神色匆匆的跑来,说凌玉象让第五云然去一趟龟敬渊房中。
第五云然问了一句:“柳激烟也在?”
那仆人点了点头。
第五云然让他离开,自己则是留了一个心眼先回房中拿了一把匕首后,才来到龟敬渊的房间。
龟敬渊重伤躺在床上,他的气息依旧微弱。
而凌玉象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眼睛珠子在不停的转动,似乎要表达什么一般。
柳激烟则是依靠门沿抽着烟,喷云吐雾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五云然进到屋内后,柳激烟才说了一句:“此次凌大侠等人遭逢这等大变,实在令人惋惜。”
他的话说完,凌玉象双眼的目光,仿佛喷出炽热的火焰一般要将柳激烟给吞噬掉一样。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超乎寻常的安静。
第五云然的身子绷的很紧,他随后走了一步,然后凌玉象突然放声大喊道:“小心后面!”
然后第五云然只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随后便是身子一麻,人瘫倒坐在龟敬渊的床前。
“不过惋惜是惋惜,他们,甚至包括你,仍然要死。”柳激烟点倒第五云然后,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
而在大厅外。
沈错骨、庄之洞、高山青三人正守在外面。
沈错骨忽然沉声道:“庄兄、高兄,我有一件事想说,不知二位愿不愿听?”
庄之洞笑道:“沈四侠的话,我等怎会不愿意听!”
沈错骨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听了后,纵不同意,也不要告知外人。”
庄之洞严肃地道:“沈四侠有话尽管说,庄某不是个口没遮拦的人。”
高山青奇道:“不知沈四侠想说的是什么?”
沈错骨沉声道:“我怀疑两个人是凶手!”
庄之洞变色道:“哦?”
沈错骨道:“一个熟人,一个不熟的人。”
高山青动容道:“熟人?不熟的人?”
沈错骨点了点头,冷冷道:“冷血还有第五云然。”
庄之洞、高山青二人互望了一眼。
随后庄之洞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冷血?冷血……晤,有道理,今日在城郊一战,隔着车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出手,但慕容二侠死时,他却在其身旁。”
沈错骨激动得道袍飘飞,道:“不仅如此,我在昨晚还见到了第五云然练功,若是五弟没有防备,他又没有武功全失,那只怕被他偷袭得手也是正常!而大哥三哥,与他和冷血交情最薄,但又十分信任他们两个,而今在危机四伏时,冷血擅自离开,第五云然每天神神秘秘的躲在屋子内,哪里像是为朋友而忘却生死!”
而高山青和庄之洞却是惊异的齐声问道:“第五云然武功没废!?”
他们问完后,又都看向了龟敬渊的房间。
沈错骨回答道:“不错,我那晚见他以肉身练功,断木碎石如探囊取物,这分明就是练就了多年的外家横练功夫,而他身怀武学而不露,之前还装作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只怕居心叵测!”
说完,沈错骨仍是义愤填膺,一掌打在厅外柱子上,震得房檐上的砖瓦齐响。
听见沈错骨这么说,高山青奇道:“沈四侠,那么,你为何不对凌大侠及柳兄说呢?为何不让我们说出去?”
沈错骨闻言叹道:“你有所不知,刘九如是冷血跟踪的,而刘九如却残遭杀害,打从那时开始,我已怀疑冷血了;而五弟重伤时,第五云然恰好在一旁,五弟看来是被熟人下得手的,而五弟的横练罩门冷血也是知情人之一,从那时候起我便知道一定是他们两个下手了。可是大哥,却最信任他们,柳兄也跟他们是好友,只怕告诉他们会打草惊蛇……”
庄之洞“佩服”的说道:“沈兄真明察秋毫。”
高山青也是笑着附和道:“未知沈兄要如何对付这等小人。”
得到庄、高二人的认同,沈错骨冷笑道:“既是大哥和柳兄不会赞同,不如我们等冷血归来时,一举而擒之,然后在偷偷擒下第五云然,再逼他们招供,那时不怕他们不认。”
高山青抚掌叹道:“此计甚妙。”
庄之洞回首对灵长拜,道:“若此可查出真凶,两位大侠在天之灵,必感欣慰了。”
庄之洞这一拜后,只见灵柩旁幡旗无风自动,烛光昏暗,摇摆不已,确实鬼气森森,寒风呼呼,犹如冤鬼呼唤。
庄之洞忽然凝神说道:“好像有脚步声!”
高山青道:“莫非是冷血来了!”
沈错骨冷冷道:“他若回来,则是最好,此刻大哥,柳兄,第五云然都不在,咱们先擒他下来,来个攻其无备,逼他供出实情。”
高山青道:“好!”
庄之洞道:“他来了,我们先在门旁伏着,我一拍掌、我们三人一齐动手!”
沈错骨身形展动,直扑向大门旁,疾道:“好!”
庄之洞。高山青各自飞扑,已到了大门旁。
黑夜里,两排灯宠被三人衣袂急掠时卷起的风,吹得半明半灭!
沈错骨静静地伏在黑暗中,忽然道:“怎么我听不见脚步声的?”
高山青小声地道:“老庄的耳朵,特别灵敏,便是时下轻功最高的人,只要在十丈之内,也休想瞒得过他。”
那另一旁的庄之洞在这时忽然道:“噤声,他已近门前了。”
沈错骨再也不作声,手执拂尘,如一头铁豹般盯着大门。
黑夜的空气像凝结了的炸药。
这炸药,已经到了应该爆炸的时候了。
门依然没有动。
风凄厉地吹着。
忽然庄之洞一拍掌。
沈错骨如一支箭般标了出去!
而大门依然没有动。
难道是庄之洞听错了吗?
沈错骨感觉到庄之洞与高山青也扑到半空中。
忽然间,这两个人,已到了自己身前身后。
沈错骨一怔,忽闻夜空中,“霍”地一声,一支明亮的白玉杖,已向自己心窝刺来。来势之炔,无法形容!
沈错骨心中一沉,居然人在半空,去势如飞,仍能猛一吸气,往后倒退!
但在同时间,后面的庄之洞喝了一声:“锥!”
铁链之声,破空而来,沈错骨听到这声音时,背门已“噗地”一声,被一枚利器穿入,又急抽而出,鲜血飞溅,痛人心脾!
这一痛,他的身法自然一慢,那明亮的杖尖,“噗”一声地没入他的胸膛,又“嗤”地抽了出来,还带着一股血泉!
血泉于夜空中飞喷!
沈错骨的身躯,在夜空里洒着血,飞落在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