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见过了,再次遇见冬喜已经能很好控制住情绪。
...
天色见暗,就连成嫣都准备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可冬喜似乎没有要走的迹象。
靳旸结束和朋友的寒暄,也跑到了她那儿。
“这么晚了还不回?”靳旸问,经年不折损少年意,他的语气依旧温柔。
“不,不想回...”冬喜视线躲闪。
靳旸微微一愣,耐心询问她怎么了。
“家里没人,回去也是发呆。”有什么东西从冬喜的眼底一闪而过。
“发呆?小喜我记得你从前有很多兴趣爱好。”靳旸有些意外。
但大概是看出来她的难堪,靳旸点到为止,也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我有空,说吧,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他一笑,周围的灯都失了色。
冬喜愣愣看着那张近在咫尺但是又遥不可及的脸,恍惚间忘记了说话。
...
与此同时,另一家夜场。
“你倒是渣的明明白白,家里那位不跟你急?”
徐阳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徐大少是个富三代,整个昭山无人不知他浪荡的名号。
纸醉金迷的夜场,包厢里的音乐震耳欲聋。
这句话不知道哪个细节出了问题,忽然就刺痛到了孤身坐在一旁的顾某人的心。
“她不跟我急。”顾延翘着腿,一本正经地回。
大约是顾大少的模样过于较真,“噗???”徐阳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
“那你可得好好查查,防着点儿,指不准明面上跟你三从四德,背地里给你整几个小男宠。”徐阳哈哈大笑。
顾延的眉已经深深皱起来了,但是姿态依旧稳若泰山:“不会。”
话中的底气虽不减,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这是在给自己挽尊呢。
“顾总就这么有自信啊?”徐阳还想再说什么,可顾延不给他机会,冷脸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包厢的小姐们望着香饽饽离去,都纷纷咬牙切齿。
“你们这一个个酒囊饭袋二百五,草包脑袋,胸比脑大,人家那是你能攀上的?”
有个性子倔的小姐想顶嘴,但见徐阳手中顾延的名片后猛地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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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两点钟,夫妻俩同时回到家,并且在家门口撞到,女方宿醉的戏码,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喝了多少?”顾延望着夜风中宿醉的小妻子,单手拦住冬喜的腰,将她扯进怀里。
“一,一杯。”
大概是冷风吹得泥泞脑海清醒了几分,冬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也认出了面前的人是顾延。
许是自己的模样过于狼狈又许是知道自己今晚过于大胆,冬喜下意识要推开他。
顾延面容冷硬,硬是将她拉回了家。
卧室的门砰得关上。
冬喜被关门声惊得一哆嗦,脑海也渐渐清明。
“你现在本事见长,不仅和不清不楚的人出去喝酒还学会夜不归宿。”顾延正背对着她松领带,一开口,语气不算好。
冬喜一听,愣了半秒,之后陡然来了胆子。“不清不楚?”
顾延个头高,有很强的压迫感,冬喜同他说话只能仰视,许是喝了酒,酒精使她变得无畏起来。
她嫌少这样情绪失控过,语气打着颤,眼尾也红了:“我跟他的事,你有哪件不知道?吃一顿饭就是不清不楚,那你衣服上挂着别的女人的头发,我也要说一句不清不楚,你觉得好听吗,我问你,你觉得好听吗?”
这种无理取闹的模样是顾延最最厌烦的,并且冬喜的喉管细,就连质问吼出来的句子听起来都像是小猫在挠痒痒,一丁点威胁的成分都没有,不论放在哪儿都是被压制的一方。
就这样一个小东西,一个无趣的女人,居然也会做出朝他大吼大叫的反击行为。并且现在胆子肥了还敢和别的男人深夜聚餐喝酒,顾延直接气炸。
顾延不愿意同她争辩这种无聊的事,他虽然不爱冬喜,但同样他也嫌外面的女人脏。
“我今晚睡书房,不用等我。”顾延半分解释都懒得说,拿起外套就要走。
冬喜委屈得牙齿打颤,她盯着顾延的后背,似乎能盯出一个窟窿:“顾延。“她叫,已经带哭腔了。
“你是心虚吗?你不觉得自己脏吗。”酒精将感官无限放大,冬喜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是觉得委屈,想将委屈全部都倾吐干净。
越说越离谱,顾延停在原地,他皱起眉:“你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脏,可我觉得脏,我每天跟你睡在一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觉得脏。我想喝消毒液,洗洁剂,我甚至会吐。”
“你可以无视我,忽略我,嫌弃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不能背着我跟别的人乱搞,还用你乱搞的嘴巴吻我!”
下秒钟,冬喜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顾延压在了床上。
“我以为你会尊重我的。”冬喜仍旧各种话不停往外冒,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诉干净。
顾延太阳穴边的青筋突突的:“你今天究竟犯什么病?”
冬喜依然自顾自地说。
“可是你没有,你不尊重我,我跟他清清白白,你完全就是污蔑我,是你逼我这样的。”
冬喜的某些字眼听起来过分极端,简直在挑战底线。
“逼你。”顾延觉得搞笑,“我逼你穿成这样和别的男人吃饭?我逼你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深更半夜一身酒气回家,冬喜,你长本事了!”
“你胡说!”
“我胡说?老子告诉你,出了这个门,你什么都不是,别整天想着给我戴绿帽。”
“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和别的女人乱搞——”
话没有来得及说完,下巴就被大力钳住了,冬喜泪眼朦胧看着压在自己上方模糊的黑影。
压迫、沉重、恐惧感也随之而来。
“乱搞?你今晚究竟犯什么病!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事?脏?你觉得脏我就不会觉得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脏?”顾延真的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了什么,稻草吗?
“可是你衣服上——”冬喜哭的一口气喘不上,更别提被他压在身下,虽然床铺很柔软,但也敌不过他腕骨钳制下造成的钝痛。
“可你衣服上有别的女人的头发!”她尖叫出来。
顾延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
气急,他反而笑了出来。
是是是,他乱搞,他脏,她说什么都对。
“有,又怎么样。”他的模样忽然间变得很遥远,令冬喜有些触碰不到。
就在冬喜感觉崩溃的时候,顾延又开口了,他唇角微抬,像是在嘲弄冬喜的幼稚和愚钝。
“那不过是一些无聊女人的把戏。”顾延说。
身下冬喜泪眼朦胧,顾延说着大发慈悲松开了她些,语气没了之前的狠厉,倒是添了不少兴味。
“为的,就是你现在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并且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似乎相当成功。
先前听徐阳说她不生气,现在醋味泼天,他倒也很受用。
心里的一直以来横亘的疑云终于消解,顾延知道她依然会着急会吃醋,这就够了。
若是旁人这么解释,听者有心听完也就过去了,但是顾延说的话轻易就让冬喜破防了。
说完顾延便从床上起身,他整理好被自己刚才弄乱的袖口,语气施施然:“我今晚睡书房,没什么要紧的事,别打扰我。”丢下这句话,顾延就出去了。
冬喜还是接受不了,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越想越委屈,眼泪汹涌而上,她将双背盖在眼睛上,依然保持被压制的原样,躺在床上小声的啜泣。
她哭了很久,顾延知道——
因为直到后半夜,依旧隐隐约约听见的控诉抽泣。
可是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哭只是懦弱的表现。
顾延不会哄人,更别指望他会哄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以及如果那个无理取闹的人是冬喜,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