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高丘身旁,一名追风捕快嗤笑一声:“老高,你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这世上怎会有纸鹤发出声音这等怪事?”
见高丘不言,他用胳膊肘子碰了碰对方,佯装不快。
“得了,老高,你还来劲了是不?俺们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被你诓骗?”
高丘依然不言。
这下子,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不对劲。
三位追风捕快暗暗将手按在刀柄上,豁然抬头,循着高丘眸光望去。
却见,一只巴掌大的纸鹤正待在黄土夯成的墙壁上,正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们。
见四人齐刷刷地看向自身,纸鹤似是被惊吓到一般,扑打着翅膀飞向空中,口中不断发出“嘎嘎”怪叫,也不知是何意。
四人缄默。
良久,高丘摇头苦笑。
“这是什么世道,我怎地有些犯迷糊了,先有画皮大变活人,后有纸鹤活成精,莫不成我是在做噩梦?”
一追风捕快叹气一声,“如今国君昏聩,朝中奸臣当道,各地方暗流汹涌,民间又频频出现咄咄怪事,或许,这是天下将变的前兆。”
“噤声!”另一追风捕快骈指竖起嘴前,顾左盼右低语道:“若非我等四人相熟,单单你刚才那番话传扬出去,上官定会治你一个妄议诽谤朝廷之罪,我等四人都脱不了干系,少说也是被革职的下场,倘若遇着上官杀鸡儆猴,说不得咱们这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唉,世道艰难,我等还是少说为妙。”
“是极!是极!”
四人重拾心情,继续追寻绣花大盗。
小巷阴暗逼仄,兼之错综复杂。
不知是否错觉,高丘竟是没有发现左邻右舍有烟火气息。
一般而言,似这般低矮民房多是生活平头百姓,如今已是落日黄昏,应是烧柴煮饭的时候,怎地没有炊烟升起?
“老李,老周,老成,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高丘头也不回问道。
巷子狭窄,回音徘徊。
“老李,老周,老成……”
“老……”
不知是否已趋近夜晚,温度稍显得寒冷,高丘紧了紧衣物。
过了良久,高丘脚步一顿。
他豁然转身一看。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
来路空荡荡一片,麻石地板上只留有一行浅显鞋印。
这一路前行,分明只有高丘一人而已!
高丘悚然变色。
“那适才与我交谈的又是何人?”
高丘下意识地一手搭在腰间,手感空空落落,这才惊觉自身的绣春刀还落在巷子外头,只剩下刀柄悬挂于腰间。
身临迥异危险境地,高丘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干脆解下腰间刀柄握持于手中,方才感觉到有几分保障。
巷中静谧,鸦雀无声。
墙面剥落的寻常墙体,在高丘眼中也似是成了择人而噬的凶兽,他小心翼翼地往来路退回,试图离开这条古怪巷道。
一炷香时间悄然而逝。
高丘颓然发现,自己竟是返回到了原点,左右景象与适才一般无二。
“我不能坐以待毙!”
高丘提起一口真气纵身一跃,真气灌注脚底连踩墙壁,鲸落在一处屋檐上,眼前视线豁然开朗,纵然巷道弯弯曲曲,亦再也不能阻止他的去路。
一时间,高丘自信大作。
许是觉得施展轻功更好离开此处,高丘不惜耗费体内大量真气飞檐走壁,身如灵猴般快速前行。
然则,这一切皆是做了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