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本来是兴冲冲的跑过来的,看到李张氏等人都止住了脚步,悄没声息的站到一边。
待到王萱被抬进门时,扶着王付氏的女孩子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女孩俯下身子,脸上的关切很真诚。王萱对她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说:“大妹别急,姐姐没事。”这是王萱的大妹妹王馥。今年已经十岁了。
几人迅速的进入到中间的厅堂里,王付氏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虚弱的吩咐王馥去请父亲来。然后请李张氏上座。李张氏端坐到中间的太师椅上。同来的另一个妇女站到她侧旁。新郎男孩坐到右手边。四个汉子则依旧抬着王萱站在厅堂中间。静候秀才到来。
很快,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随着王馥一起走进来。男子神色疑惑的瞟一眼门板上的王萱,却并不询问,径直走到和李张氏并排的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李张氏先开口:“亲家,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现在贵府千金已然无碍,我这边就给你送回来了。贵府千金身体娇弱,我是不敢留了。有个好歹的,我承担不起。聘礼呢,还请秀才公归还给我,当初我给你多少你照数给过来就好,今天的酒席钱就算我的,就算是我请大家吃个饭了。”王萱父亲大名叫王启山。大家依照官制称呼他秀才。加个公字是表示尊敬。
这个时候王馥已经乖巧的端了茶水上来,先敬给李张氏。再在秀才面前放下一杯。然后在男孩面前放一杯就退到王付氏身后站住。家里请不起丫环仆人,这些小事情都是调教了孩子们来做。王萱在家的时候没少做。
李张氏说完那番话便端起茶来,轻轻吹着,慢条斯理的喝着,不再继续说了。这是在等秀才表态。
王秀才闷声端坐片刻,端起手边的茶来,伸手“哗”的倒在地上:“俗话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万没有再收回的可能。如这茶水,亲家母如果能再收回我便收回我的女儿。”
李张氏把手里的茶杯“噔”的顿在桌上:“秀才公这是要耍横呀!”愤怒的站起身:“只要你立生死字据,说人由我处置,生死概不追究,我便就抬回去。”
王秀才也不示弱,挥手喊:“拿笔墨来立字据。”
王付氏扑过来压他挥舞的手,哀声道:“万万立不得啊,萱儿现在需要修养啊。”转脸又去求李张氏:“亲家母,求求你再莫要谈这个事情吧,萱儿留下休养几天,身体好了我再给你送回去。她已经入你家的门,她就是你家的人呀,退不得呀。这…这真的会要她的命的呀。”王萱知道,这个社会下女孩子被退婚是很难再嫁的。以后的生活就非常艰难了。要是再落一个身体孱弱的名声那就更加糟糕了。
王付氏这边母鸡护鸡仔的哀求着。李张氏脸色虽然平缓了些,但是依然不松口:“秀才娘子,不是我不体谅你。但是事情它发生了,我不能装作没看见吧。你女儿身体这么不好你不该瞒着我们呀,这是你们的错。后果只能是你们担着。你也得为我想想,我娶媳妇是为了家宅兴旺,这才第一天呢就闹成这样子,以后还怎么过?所以,这亲必须退。”5-14
王萱躺在门板上默默的看着他们闹。现在的她对两边都没有任何感情,去哪里都一样。正好可以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性格和品德。躺着看戏!
王付氏“噗通”双膝朝李张氏跪下:“亲家母,真的不能退啊,我保证萱儿身体很好,她在孩子中身体最胖的。今天大夫也说了,她只是因为吃东西吃的急噎着了,缓过来就没事了。以后她要是真的出现身体得病,我负责医治。请你千万要保全她的名声啊。再说….再说,我们也没有钱可以退聘礼给你了。”王付氏说完羞愧的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