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后,夜晚,帕洛依港灯火通明。
一艘大船乘着夜色驶进港口,沉重的船锚扑通一声砸进岸边的浅水区,激起一大波浪花。
船侧的栏杆打开,一块厚实的长木板啪嗒一声放倒,一边压在甲板上,另一边直抵码头。
“船来了!”
酒馆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等在港口的工人纷纷放下手里的碗筷酒杯,哄闹着挤出酒馆涌到码头,抢来活计便被水手带到船舱,将舱里累叠的货物搬到码头。
克莱恩是被码头热火朝天的声吵醒的,身体一颤醒来,才发现自己双脚搭着桌子,靠在船长室的座椅上睡着了。
少年时期毛躁散乱的黑发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顺服,额前的头发被梳到后面,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一双湖水般碧绿的眼睛带着乍醒时的茫然,小范围地环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梦里最后的画面像被海水冲刷过的沙滩,一切印记都被迅速抹平,最后他只记得梦到了和爷爷在院子里做木工,瞪着眼睛想了半晌,却怎么也想不起爷爷跟他说什么了。
克莱恩叹了口气,仰头靠在座椅上,用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抬手时,披在肩膀上的黑色外套滑落下去,露出下面穿着衬衣的上半身——七年过去,他的身型彻底张开,肩膀变宽,已经能把衬衣的肩线撑满,裹在黑色长裤里的长腿笔直劲瘦,微屈时肌肉之间隐藏着强大的爆发力。
副船长娜塔推开船长室的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年轻的船长一身疲倦地捏着额头,修长匀称的身型被衬衫和长裤勾勒出来,属于成熟男性的魅力从露出的额头、收紧的腰身和微敞着的领口散发出来。
说起来奇怪,他们船长明明长得很高,该有的肌肉一块不缺,打眼一看却显得很瘦削,再加上他有一张过分英俊的脸,时常会被人认成被养在船上的小白脸,对他动手动脚,结果都被他收拾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