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哥,咱爹这几天病刚有点好,你咋把他弄来哩?”王桦林看着进院子门的爹,嗔怪起来了他哥。
“弄啥?!我来看儿媳妇,看我大孙子,跟你有啥关系?!”老爷子一瞪眼睛,王桦林马上服软了,“老大,去,赶紧去帮着那帮老娘们儿收拾收拾我带来的老母鸡,这女人刚生完娃就需要营养,麻溜的!”老大赶紧拎着两只鸡奔灶房去了。
看老大走了,老爷子喘了两口粗气,慢悠的从上衣兜里拿出个烟叶盒,退开盖子,慢慢的卷起了一根烟,“你媳妇咋样了?”老爷子边卷烟边问。“没事儿,就是太累了,还睡呢,孩子是个大鼻子,随根,哈哈哈。”王桦林顺手从衣兜里拿出个火柴盒,利索的给自己爹点上,这动作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熟练得很。
“好啊,好啊,难为小旭这孩子了,好好的一个城市的孩子嫁给了咱们,吃了不少苦,这要是出点事,我可真对不住老郑嫂子了。”说完,老爷子慢慢的蹲了下来,悠悠的吸着烟,王桦林也赶紧蹲了下来,“爹,来都来了,给您老孙子取个名字吧,这事您得来。”
老爷子愣了愣,“嗯,是得有个好名字,好名字能镇的住邪嵗。”老爷子眯缝着眼睛想了想,“哎,老二啊,今年啥年?”王桦林愣了下,“今年虎年啊,咋了爹,我儿子叫王大虎啊?!”老爷子听完一瞪眼,“去你姥姥的,还大虎,你才虎呢。”老爷子笑骂了一句。
“叫王什么虎好呢?”老爷子和王桦林一个抽烟,一个摸着下巴,爷俩开始琢磨。“你俩寻思啥呢?”王老大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
“不是让你炖鸡给小旭补身子吗,出来干啥?”老爷子瞪了一眼大儿子。王老大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愣是让老爷子瞪的一得瑟,“爹欸,你老能不能别老瞪我?从小就瞪我,我都这岁数了还瞪我,那啥,屋里一帮老娘们呢,我杀完鸡就给我撵出来了,你俩这是想啥呢?”
“没啥,跟咱爸想你大侄子名呢,想了有个虎字。”“哦,”王老大若有所思的叨咕了一句,“弟妹姓金吧。”一句话,蹲地上的爷俩都是猛地一抬头,老爷子更是一拍大腿,“对,王金虎!这名字好啊,太中拉。”王桦林也笑着点了点头,冲着大哥一竖大拇指,“这大爷当的称职!就他了。”
王老大摸摸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就这样,结合了王氏爷仨的智慧,王金虎这名字就确定了。
由于身子骨有点虚,金虎妈才喂王金虎吃了两个月的奶水,就没奶了,不管想什么招,就是不见奶水下来。金虎妈跟王桦林合计着让自己的母亲从城市里带点罐装奶粉回来,一打听,贵不说,还出了几当子事故,比如说xx大头孩子。
那孩子也不能不吃饭啊,王桦林嘴就开始起泡了。隔天离村子不远有个专门收购牛,羊奶加工后给城市送的人,由于收购原因跟王桦林家关系非常不错,知道这事后专门来了一趟,说你们这么好的资源咋不用啊?我跟你们说啊,你大哥家不是有几匹马么?我找人问了,都是优良品种,正好这时候不还下奶吗?那点奶虽少,但给孩子喝足够了,这样,每天我去,回去给你加工一下,孩子喝了绝对比城市那些个牌子好上百倍。
王桦林一听,感觉靠谱,跟家里人一商量,老爷子当场拍板,就给孩子喝马奶了!赶集给那人买了条好烟,人家说啥都不要,最后在王桦林坚持下,拿了两包,第二天就开始送了,这哥们也够意思,这一送就没有停过,金虎刚记事,王桦林就让金虎认了这个送奶工当“奶爸”。
金虎爷爷在金虎半岁的时候,特意托老太爷到了镇上找了算命先生占了一卦,这算命的看了一眼这孩子,又看了下孩子的生辰八字,捻了捻胡须,微微一笑,顺手从兜里拿出来一支笔,一个雪花膏的盒,就是现在已经看不到的“万紫千红”,递到孩子面前。
王金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了雪花膏,算命先生眼神一淡,略略有点失望,谁知金虎直接越过了雪花膏,伸向了算命先生脖子上不算显眼的开山斧(木头的)。算命先生哈哈大笑,连说三声“好,好,好”,收起小物件,对金虎爷爷说,“看咱俩年龄相仿,我叫你一声老大哥吧,你这孙子日后必成大器,老朽不才,你看此子目有精光,前额鼻梁一柱擎天,生辰八字都是大福之像,老哥哥,你有福了。”
一番话,金虎爷爷乐的嘴就没合上过,痛快的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要知道那个年代一百块钱了不少了,算命先生笑了笑,“老哥哥,看来你是第一次来我这啊,你走吧,下次来了再说。”老爷子愣了,“先生,我这是诚心诚意奉上啊,您……”还想在说什么,旁边的老太爷赶紧扒拉一下金虎爷爷,低声说到,“这先生最多收六十六块六毛六,少可以,从来不多要,收了吧,下次托人送来,你瞅啥?!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