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往来捕鱼的汉子看见正一个人撑船的船老头全都开口调笑道:“呦!船老头,今天莫不是走了什么福运”
“哈哈,那是,过了今日我就不撑船了。”这话一下问到了船老头的心坎里,连那满脸沟壑般的皱纹都平缓了几分,笑的很是开心。
他看了看自己脚下古旧破败的船,眼神很是怅然,这是他的命根子啊,撑了一辈子的船,自己的命和孙女的命全是靠它一点点捡回来的,到现在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怎么难道孟大善人又给你找了什么好的活计”一听这在船上住了一辈子的船老头不撑船了,周围的人全都惊讶了,平日里这老头可是把自己的船看的比命还重要,他能允许别人骂他,打他,但如果弄坏了他的船,那是万万不答应的。
船老头听到那话只是一直笑的合不拢嘴,那样子分明是你猜对了的模样。
只见他将船撑进汉水边上的一条分支岔口,没一会就看见右边古旧的石街上坐落着一座简单雅致的府邸“孟府”。
里面一颗繁茂的桂树正从院子的一角探出了一半,桂香霎时扑面,依稀还可闻一声声时高时低的蝉鸣。
孟府门外,阿瑶探头探脑的见自己的爷爷终于来了顿时满心欢喜。
“爷爷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啊?”她跑过来语气虽是抱怨,可眼睛里的狡黠开心是人都能看得见。
船老头“呵呵”笑个不停。“这不是孟书生要请我做个管事,我顺道就带了几条鱼给他补补身子,耽误了些时辰。”
他说着就把船撑向岸边,把缆绳套好才提着鱼篓走了过去。
院子里边,孟秋水正静立在湖心小筑外面的老桂前,一动不动像是入了定的老僧般。老桂怕是有三百年的岁数了,约莫五人合抱粗细,树冠如盖,桂子如帘垂落下来,孟府中这样的老桂足有四颗,也唯有这一颗最茂最粗。
“呼!”
直到一缕微风掠过,虽轻,却仍是吹落了一些桂花,本是静立的孟秋水身形霎时动了,他手中长剑连鞘豁然刺出,步伐未动,唯有那持剑的右臂连连抬起,快的不可思议。
“噗噗噗噗噗!”
往往一剑刺出,周遭飘落的花瓣竟是连轨迹都没受影响,快的无风无声。而那刺中的,则是瞬间四分五裂,出蝴蝶煽动翅膀般的闷响。
“七剑!”
口中吐出两个字,孟秋水才睁开眼睛,谈不上失落,只因出了七剑,只响了五声,漏了两剑。
脚下,桂花已堆积了一地,除了孟秋水站立的地方已无落脚之处,若是仔细看不难现,那些桂花有九成九非是完好,除了寥寥漏掉的零星几片。
孟秋水不动什么是剑道,对他而言,他只懂得怎么利用手中的剑最快最省力的去杀人,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手段。
而现在,这种手段正在他日以继夜的磨合习练中不断提高。正想着再练会,却被远处长廊上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孟秀老爷!”船老头本想喊着以前的称呼,但似意识到不妥,只得换成了老爷。
“不必这样,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吧。”听到船老头的话孟秋水是哑然失笑,他温言道:“东边那三间屋子你们自己挑吧,灶房柴房在西边,至于书房,看见长廊上那几个楼阁了没?都在里面。”
他的府邸虽说不但里面却分划的十分简单,被两条横竖相交的长廊一分为四,简单明了。
“然后我这里,唔,平时饭食做好给我放在这桌子上就好了不用喊我,我喜欢清净,还有平日里置办东西的银钱和你们的月钱,我每个月月初都会提前给你们,我这里没太多的规矩和约束,就当自己家一样。”
孟秋水一下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个遍,等看着阿瑶拉着船老头走远,他这才又继续练起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