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长安,神州大地最为古老的古城之一,若追溯往上,前前后后共有十一朝建都于此,底蕴不可为不惊人,饱受岁月沧桑,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兴衰演替。
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有江湖,长安城自是不能例外。其内一些古老的家族,他们或是权倾朝野把握朝政,或掌握无数的财富,或几代的书香门第,或是武林世家江湖巨擘,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这便造就了这座古都的不平凡。
江南的三月虽凉,却已是或多或少的多了几分暖意,可北方,仍是寒意如刀,北风冷冽。
去往长安的官道上。
一辆黑漆马车正急驰着,像是在因某件要事赶的非常的急,然马车虽急,车厢中却不时传来吴侬软语的声音,以及男子的谈笑声。
如此,倒是苦了不停挥持马鞭的车夫,面容与手早已冻得发僵通红。
如今天寒地冻,路上赶路的人本就极少,而且特别是这条路,已是行了许久未见生人,似只剩这一辆马车,始终绝尘。
可就在离长安不足二十里的时候,车夫连同马车里的人,耳旁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声,那声音就像是一人喉咙卡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咳不出,咽不下,割裂着他的血肉,剧烈的有些刺耳。
也许车里的人不会觉得这声音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只因为他们没有推开车门,从里面的温香软玉中走出。
但马夫本是普通老实的目光却猝然一变,老实巴交的脸也变得有些怪异,像是一张发干的橘子皮,皱在了一起。
这声音单调清晰分明就是近在咫尺,可他一路驱赶却是未见路上有人啊。
目光一转,正好瞧见了官道右侧一道身影正从后面一步步出现在了他的眼帘里,对方也在赶路,步伐寻常普通,不过迈出落下,可这一步的距离却达到惊人的五六丈之远,往往只在单脚一抬,那人的身体便如凭空挪移般化作一缕清风,等落下,这才有片刻的凝实。
车夫看的是浑身发冷,骇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眨眼的功夫那人仅靠双腿就越过了急驰的马车,而后在车夫的注视下开始变小。
仔细一想,从头到尾,自己竟是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瞧见,只看见了那人背后用灰布裹着一柄剑状之物。
马鞭已经忘了挥下,马儿的速度自然开始慢了下来。
感受着车轮转动的声响一缓,车里面的人像是有些不悦,此去长安事关重大,早去自然能早做打算。
就见车门“咔”的响了一声,像是马上就要被推开。
“咳咳”
可那之前的咳嗽声居然又传了过来,此刻却不是从车旁响起,而是从前面的远处,已变得极为模糊,被风送了过来,寻常人已是难辨。
但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那本来即将被推开的门在这一声下,戛然而止。哪怕最后马车停了下来,车门也始终没被推开,就好像马车外面有什么不能想象的大恐怖,有着吃人的妖魔鬼怪。
距离上一声咳嗽不过两三息的功夫,没有马蹄声,没有马车声,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加上车夫下意识屏住的呼吸,渐渐放缓的速度,绝然看的了某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像是凝固了一般,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足足过去一盏茶,马车里才有声音自沉默中响起。
“那人走了?”
车夫望着天地尽头已化作一颗尘埃般的黑点,语气经不住发颤道:“已经远去不见了。”
听到这个回答,一阵迟疑中,那木门才被推了开来,而后,是更加安静到可怕的沉默。
眼中所见,一马平川,直抵天际。
冷香园,占地千亩,其内所栽植的梅花几斤万千,如今正是开的最盛最艳的时候,赏花饮酒,最是时候。
风冷,花香。
小径积雪未化,随着一阵阵“沙沙”的踩雪声,孟秋水就见前面已多了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挡路身穿灰狐皮袍子,他精明的目光打量着如此紧要关头来的陌生面孔,脑海中走马观花竟是没有记起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只得拱手道:“在下杨轩,好叫公子知晓,这里已经被人包下了。”
说完,竟是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他出了多少,我出三倍的价钱。”孟秋水言语平淡。“换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