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年淮幻也是一直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开。陈是知也是低着头,脑子里其实是像过电影一般的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细细的想一想。
不一会,陈是知眼看车开到了大帅府附近,她以为年淮幻还要去府中,但是到大帅府门前的时候车子并没有停,而是径直开了过去,倒是在大帅府不远处的马场停了下来。
“三少想骑马?”陈是知站在马场栅栏外面看了看年淮幻。
“我想去看我的铃铛。”
陈是知一脸茫然的看着年淮幻,心里嘀咕着:什么铃铛。
陈是知和年淮幻两个人也不说话,就一直这么走着,中间大约有一个人的距离,陈是知几次想打破尴尬说些话,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一会走到马厩前,远远地看见马厩里面有一个人正低头刷着马,只听年淮幻喊了一声:“李哥。”
那个刷马的人一回头,向外看了看,便忙的起身,将手里的水擦干净便快步走向年淮幻。陈是知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在想,这个估计就是上午大帅府丫鬟口中的李哥吧。
“三少怎么来这里了?是来骑马吗?要是骑马,我准备准备。”
“我来看看铃铛。”
“成,我给您把它牵过来,您还是老规矩自己溜溜?”
年淮幻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话,一把拉过缰绳便朝着马场旁山坡走去。
陈是知跟在旁边,总觉着这么走着有些尴尬,于是起了个话头子:“这片马场好大啊。”
“我们去山坡上坐坐吧。”年淮幻也只回了这么一句,陈是知点点头老老实实跟着走。
到了一处矮一些的山坡,年淮幻将马放在一边吃草,自己和陈是知并排坐着,就那么坐着也不说话,终于,陈是知忍不住了有些故意的说道:“三少,您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军人,很多事情不该像我们小女子一般闷在心里,有什么话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了,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
“陈先生不是我,不会明白,我从小到大,说出来先生可能不信,我很羡慕叔叔。不,如今该称他一声大哥了,我很羡慕他,他的童年很快乐,没有人逼着他学文练武,父亲对他很骄纵。我,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甚至小时候还有些怨恨父亲,就在刚刚,我知道了一切,我,我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心结好像一下解开了,但是,我又很心疼父亲,心里装着这么大的秘密,也不敢说出口。当我知道他是我大哥而不是叔叔,并且我跟他都是父亲的儿子时,我又很心疼他。我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知道这一切,那样的话我就能保护他,我说实话,我不怕他来跟我抢大帅的位置,真的,我不怕,我从来从来都不觉得生在大帅府这种外人看起来光鲜无比的家庭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跟这个大哥换一换,我不想承受那么多,我也想轻松的活着,只是,一切都太晚了......”年淮幻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竟然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您,我很想说几句话宽您的心,但是我又觉得其实说什么都宽不了别人的心,索性,我来说说自己吧。我原本并不想接手这个案子,说实话,开那个是知馆我的的确确是为了生计考虑,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是有所避忌的,后来误打误撞的接了这个案子,既然接手了,我就想把这个事情查清楚。一步一步查到现在,说实话很多事情也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认为如今最该做的不是自怨自艾,懊恼后悔,而是应该振作起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办,怎么能更快的将案子破了,凶手抓到,这个才是重点。”陈是知说着,轻轻拍了拍年淮幻的肩膀。
“这,这弄得我倒是像个姑娘家,您倒是像个爷们儿一样。”年淮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
陈是知见年淮幻状态好了一些便笑着说:“那您就快快溜溜马,一会咱们去大兴戏院,我觉着,这么久的时间,唐欢的话一定画好了,咱们去看看。”
年淮幻牵着马往回走,陈是知突然问了句:“你的马为什么叫铃铛啊?”
“那是因为它很小的时候,脖子上就系着一个铃铛啊,跑起来叮叮当当的。”
“没有啊?”陈是知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马的脖子,除了有个项圈,上面并没有什么铃铛啊。
“没有?不可能啊,怎么会没有呢?半个月前我来骑马的时候,这个铃铛还在它脖子上啊,真是奇怪。”年淮幻也低头看了看,确实马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我家阿四会做铃铛,下次有机会我叫她做一个,到时候就送给这个‘铃铛’一个‘铃铛’吧。”
陈是知说完甜笑着看着年淮幻。
“我其实觉得,咱们目前有件事情非做不可。”年淮幻有些神秘说道。
“什么?”陈是知瞪大了眼睛。
“你难道不饿吗?晌午都过了,咱们午饭还没吃,说什么咱们先把饭吃了再说。”年淮幻说出这些话也真的是因为折腾这大半天,他确实是饿了。
那一边,大兴戏院里,唐欢边画边嘴巴里嘟囔着没完:“让我画没事,那......那你倒是在我旁边看啊,要不然我有什么可露一手神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