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畏畏缩缩的看着陈是知手中的物件,一下惊的身体不住的往后挪。陈是知脸色一变,疾言厉色道:“我看管家是有话要说吧,躲是没用的。”一把抓着管家,任凭管家如何摇头闭眼,陈是知也是死命的将手里的大烟枪头抵到管家眼前,让他非看不可。
管家此刻的精神已然崩溃,陈是知见状故意调整了语气在管家耳边轻声说:“我刚刚去你房间转了转,我发觉,大约夫人与小姐真的回来了。”管家一脸惊恐的望着陈是知,陈是知点了点头:“我说的是真的,现下若你说了,我做做法事给她们送走便是,了了你们中间的种种恩怨便是,若是你不说,只怕是天天会去找你,也定是叫你生不如死。”
“我......我说我说。”管家不住的磕头,嘴巴里喃喃自语。
陈是知起身,拍了拍手掌里的灰尘,漫不经心道:“那便好好说吧。”
管家恭敬的跪着,低着头,长叹了口气:“陈先生拿的那个大烟枪头,原本是大夫人的。”
“那如何在你这?可是你因为想偷这个便起了杀心,杀了人?”柳安有些愤怒。
“不是的,不是的。”管家连忙摇头,声音哽咽道:“这东西确实是我从夫人房中拿走的,但是,我没有杀人。”管家目光呆滞,痴痴看着前方,思绪慢慢回到夫人被烧死的那日:“那天是夫人过寿,老爷在二姨娘处休息。我那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那时候欠下了赌债,我怕家中父母子女受牵连,于是想着大夫人心善,实在不行便去找她先从府中预支些银子也可,我想着那日是夫人过寿,说不定一高兴就同意了,于是我便想着乘着夫人还没休息去求求夫人试一试。到了房门口我敲了半天的门居然没人应门,看着屋内还有烛火,想着应该是没休息。于是我便轻轻的将门推开一些探头往内看,那时候我发现夫人和小姐已经都在倒在地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她们不胜酒力醉酒的缘故。我正准备前去将夫人和小姐扶起来,谁知道我竟然看见了夫人的锦盒没有关。就在那一刻,我的贪念出来了。我下意识的走到锦盒面前,不由自主的将锦盒里收着的一些物件慌忙揣到怀中。我发誓,我只是偷拿了些值钱的玩意,其他的我真的没做,我可以确定,我走的时候没有着火,只是太太和小姐倒在地上。我这些年也很后悔,若当时发现太太与小姐倒在地上时叫醒她们,或许也救了她们一命,我真的很后悔。”
陈是知听罢,心中盘算了一会问道:“那我问你,你走时可发现什么不正常?”
管家哆哆嗦嗦道:“好像也没有。就是烛光暗暗的,只看见太太和小姐两个人躺在地上,其他的我没注意,当时确实是太紧张了。”
二姨娘听到此处,怒火中烧指着管家吼道:“胡扯,定是你偷东西被夫人发现,情急之下杀了夫人与小姐,之后一把火烧了屋子毁尸灭迹,一定是这样。”
管家慌忙摇头摆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陈是知静静盯着管家看,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在偷着抽烟土?”
管家脸色很难看,有些尴尬道:“是。”说罢,又无奈摇摇头:“我已然有了报应,我偷了夫人的东西,想着去城外当铺偏远些没人发觉,谁知刚拿去那掌柜的在我拿去的一堆物件中,一眼认出说这个象骨福禄大烟枪头,说这个东西稀罕,看着像是外地才有的东西,还说自己曾经在柳老爷家见过类似的,我吓的忙说不当了便匆匆离开了。后来我把这东西留在身边,其他不打眼的都悄悄散开卖掉了。也许是一报还一报,我开始抽沾染上了烟土,这个烟枪头我也时常偷偷拿出来使用。我知道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是我的报应。”
柳老爷自始至终没出声,只一旁细细听着,心中蛮是悔恨:自己若当时不那样偏爱二姨娘,若那日自己是陪着大太太一起,说不定大太太和柳宁就不会被烧死。
“父亲,现在不如先将管家关起来,其他的咱们再商量一下。”柳安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