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中听完,淡定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喝口茶,看的同僚心中暗道惭愧,比起陈郎中的心性,自己可差远了。
“多大的事啊,”陈郎中道,“八旗不经常打过来,这还算事,要是那年不跟八旗打几次,才叫事,咱们这是什么地方,兵部衙门,大明这么大,那月不收到几份战报。”
同僚道,“这次不一样,打过来了。”
陈郎中慢条斯理的问道,“打过来了吗?次打东江镇,打高居丽,这次打哪里,袁督师被杀了,打辽镇了?”
同僚又眨了下眼,合着你啥也不知道,才这么平静,“打喜峰口,入关了,打京师来了。”
哐当一声,陈郎中摔在了地,“啥,打京师来了?”
同僚点了下头,陈郎中顾不得爬起来,坐在地拍了下腿,嚎的有些凄凉,“哎呀妈呀,这可咋整!”
同僚心中鄙视,就这,八旗还没到呢,就吓成这样了,以前咋没看出来呢,还是劝下,免得丢了我们兵部官员的脸面,“别嚎了,八旗就那点兵,能不能打到京师还两说,就算打到京师,我大明京师城墙高大,又有京营守卫,在征伐点民壮,八旗再厉害,攻城可不行,打不进来,嚎啥。”
同僚越说,越止不住陈郎中的嚎声,“我是在担心八旗打进来嚎吗?我是在嚎我自己啊,周管家那个生儿子没眼的,前几天竟然骗我买城外的庄园,那可是我半辈子的积蓄啊,还借了印子,才买下来,这下全完了。”陈郎中顾不得了,平时不敢得罪的周尚书府的管家也骂了起来,边骂边嚎,那叫个伤心。
陈郎中的骂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听在有心人的耳中,就变了味,“听说了吗?八旗奴贼打过来了。”
“打就打呗,咱这是京师,天子脚下,怕啥。”
“还怕啥,赶紧想想哪里好藏吧,都要打到京师了。”
“尽瞎说,八旗奴离京师远着呢!”
“我瞎说,你啥时候见过我说瞎话,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这京师都指不定守不住。你还不信,这可是兵部的官爷说的,兵部衙门知道不,喂,你跑那么快干嘛去?”
“干嘛,多买点米面烙馍,指不定八旗打进城,就靠它躲藏救命了。”
一时间,八旗未至,大明京师先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