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迟从江檀的工作室出逃十分顺利,但在回三号楼的路上遇到了些麻烦。
雕塑人的行动好像加速了,更麻烦的是,之前对夏鸣迟选择无视,现在却又开始追赶猫咪。
夏鸣迟利用灵巧的身形,猛地虚晃,几只雕塑就撞在一起。
如果他都被雕塑袭击,那么申汀赵桔她们呢?
院子里的软陶全是被烧制过的,未烧制的软陶质地柔软,它们还会不会像上次寻物那样,拆解身体进入工作室,伤害申汀和赵桔?
夏鸣迟越想越担心,加速朝三号楼奔跑。
这些软陶人像僵尸似的,追在夏鸣迟身后,伸手想将他抓住,可它们总是慢一点。
冰冷且僵硬的指尖擦过柔软度的皮毛,夏鸣迟直犯恶心。
终于到楼前了!他手脚麻利地爬上树,雕塑们一个骑在另一个的脖子上,叠罗汉似的也上来了。
最上面的雕塑直勾勾看着夏鸣迟,缩在树枝上的猫咪似乎受到惊吓,浑身抖得厉害,发出绝望地哀叫。
雕塑“咔”一声,将下颌张开,也许是因为夏鸣迟的样子使得它十分兴奋,一下用力过猛,左侧下颌与脸颊连接处忽然裂开,下巴半吊在脸上。
它伸出手去,想抓住猫。
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原本惊恐的猫换成凶狠的表情,露出尖尖的虎牙,猛地伸出爪子,小猎豹捕食般朝着它的脸上拍去,锋利的指甲陷入软陶和玻璃球连接的地方。
用力往外抠!
两个玻璃球从雕塑脸上掉了下来,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
夏鸣迟飞起身,对着雕塑的脸就是一脚!
最上面的雕塑失去平衡,捂着脸向后仰倒,带着下面其他雕塑全都歪了。
夏鸣迟赶紧通过穿墙洞。
摄影工作室内,十分安静,没有雕塑人的身影。
夏鸣迟松了口气,瞥见门口蹲了个男人,灰衬衣配粉色小裙子。
路仁鸢听见身影,回过神,惊喜地压低声音:“你回来了?”
夏鸣迟没搭理他,在入户门的门垫上擦干净脚,将铭牌藏进猫砂,然后跃上沙发。
男人对猫嘴里叼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他很失望,垂头丧气道:“人家专门守在这里等着给你开门呢,你倒好,居然走穿墙洞。”
夏鸣迟舔爪子,他感觉右爪火辣辣的。
“不过你放心吧,有我在呢,那些雕塑都不敢进来。”路仁鸢凑到猫咪旁边邀功。
他显然在夏鸣迟走后重新整理过衣服,不过却没扣衬衣的前两颗扣子,压低身体,领子往下落,前面一道深V。
显然,猫咪并不想理他,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前爪。
路仁鸢看出端倪,“咦,你的一小块指甲不见了!”
应该是抠雕塑人玻璃眼珠子的时候太用意,把指甲拽掉了。
伤口出露出粉色的嫩肉,还往外渗血。
创可贴是用不了了,多用点吐沫吧,不是说口水杀菌止血么?
夏鸣迟用舌头舔了两下。
路仁鸢在申汀家里翻箱倒柜好一会儿,终于找到医药箱,取出碘酒和药棉,轻轻将夏鸣迟抱进怀里。
这次,猫咪没有拒绝。
“稍微忍忍。”路仁鸢捏住毛茸茸的爪子,仔细擦药。
碘酒沾到伤口,起初冰凉,而后变成灼热的疼。
夏鸣迟忍不住,身体猛然颤抖两下,之后疼痛就缓解了。
路仁鸢将夏鸣迟翻过来,让他肚皮朝上,躺在自己大腿上,笑嘻嘻道:
“小猫咪,你看今晚,我又帮你开门,又帮你上药的,准备怎么报答我呀?”
又来了……
“陪我睡觉吧。”男人捏捏猫咪的小脸说。
吓?!幸好,幸好我是猫,不是人。夏鸣迟想。
被路仁鸢顺了两下毛,猫咪的眼皮沉重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团柔软的棉花中,无比放松。夏鸣迟太困了,好几天都没睡过好觉。
他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
一觉醒来,路仁鸢已经回去,申汀和赵桔在吃早饭。
夏鸣迟检查了受伤的爪子,新指甲没长出来,但伤口已经愈合。
游戏里的碘酒这么神奇吗!
夏鸣迟想到昨天带回来的铭牌,去猫砂里翻找,扒拉了半天,确认还在。
他叼着铭牌走到赵桔脚边,赵桔低头问:“小夏,是有什么东西给我吗?”
夏鸣迟点点头,将铭牌放下。
赵桔看到这个反射着金属光泽的东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拿起来,将上面粘的猫砂弄干净,反复摩挲。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泛白,鼻子无比酸涩,泪水开始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