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大家就出来吃饭。
饭早就做好了,谢平安在堂屋里支了两个桌子,男一桌女一桌,孩子们跟着女方。
女眷们就陆续上了菜,每个桌子上都各有一条红烧的鱼,烀烂烂板栗炖鸡,香喷喷烧猪肉,红艳艳烧猪大肠,晃颤颤炖猪血,绿嫩嫩蒜苗炒猪肝,另有素菜炒的油渣冬瓜,白生生炒白菜心儿,猪油爆杂菌,整整九个菜,另有蒸好的大筐白面馒头做主食,灶里柴火的余温还热着一锅白面蛋花汤。
林氏说先将桌上的菜吃一吃,等吃的差不多了,再把热乎乎的汤端上来,趁热喝暖暖胃。
一年里也少有如此丰盛的饭菜入肚,男人桌上上了酒,大家推杯换盏的,话越说越多,也越来越热乎。
这顿饭直吃了一个时辰,桌上吃的干干净净,菜汤也没剩下,大家吃的都很满足,孩子们个个吃的肚儿溜圆,直不起腰来。
林氏让谢家母女三个回房间叙话,自去收了残羹冷炙刷洗。
谢王氏就带了两个女儿继续回房说体己话,看孩子们都去玩了不在身边,谢王氏忍不住给两个女儿小声透露:“你们俩不知道,萱萱前些日子得了奇遇,得人教授,认得几味药材,教你爹和你哥他们上山挖何首乌卖了几个钱,所以咱家最近才宽裕许多,否则哪里有钱置办这丰盛的饭菜。”
谢秋娘和谢惠娘听了都有些不信,谢萱才六岁,即便早慧,又能懂得什么?
谢王氏不得已,只得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向两个女儿拣那些能说的说了。
母女三人在房间说话不提,谢志远谢志诚带着周鸿去外面玩耍,三个女孩就跟着谢萱去她的西耳房闲坐吃点心。
谢萱的西耳房也没什么贵重的,一张简单的大木床是谢惠娘谢秋娘姐妹两个当初睡的,床上叠着两床破旧薄棉被。床尾放一个樟木箱,里面盛放着谢萱的衣物,床头放一张榆木条桌和方凳。都是村里木匠做的家具,没什么纹饰,简单粗拙。
榆木桌子擦的干干净净,上面放着桃木梳子、面脂,陶杯里插着牙刷子,旁边放一木盒刷牙的青盐,又用大肚儿陶罐盛着半罐清水,里面斜插几支后山摘的嫩黄小野花,给这个简单的房间增加了几分幽趣。
桌上又放了一盘点心,一盘烤裂口的栗子榛子,谢萱用托盘端了四杯热水过来,与三个女孩子吃喝。
周芹李英李莲坐在床边吃着点心,眼睛看看床上看看桌上,目光流连过牙刷子、青盐、野花,最后皆停留在那红梅白瓷盒面脂上。
“这个是什么?”李莲就指着面脂问谢萱。
“面脂,抹脸用的。”谢萱就说。
“可是那种抹在脸上香香的滑滑的面脂?”周芹眼睛亮亮的问道,“俺们村里娶新媳妇时嫁妆里就有一盒,说是城里人家的姑娘娘子才用这个,抹了脸上就不会发皴发皱,要好几钱银子一盒呢!”
李英李莲听了都艳羡的看着那盒面脂。
谢萱干笑道:“前些日子我脸上皴裂了,就求了姥爷买了这个。”看着三个女孩羡慕的样子,就道:“你们想抹只管去抹。”
三个女孩就跃跃欲试起来,周芹说:“咱们得先洗洗脸,听说这个是洗脸后才抹的!”
李英李莲就同周芹去厨房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