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谢青山的求情之下,免了吴庆喜的绞刑和其妻子的流放,罪降一等,只以偷盗五十贯论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众人围观之下,应一元孙和两人拿了棍子,褪下吴庆喜的裤子,在大冬天的寒风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吴庆喜实实在在的五十棍,打的他哭爹喊娘、鲜血四溅,围观村民无不变色。打完了五十棍,吴庆喜瘫软在长凳上,根本站不起来。
应一元冷笑着在吴庆喜的右臂上用墨刺了“窃盗”二字,给他留了个终身的侮辱,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两个字,都会知道此人曾经的劣行。
在应一元孙和两人的暗示下,里长和耆老也一齐认为吴庆喜丢了村中的脸面,不能再容,限期他们夫妻三个五日之内搬出岗上村,否则定不轻饶。
谢家人见那吴庆喜已然是吃够了教训,况且又将要搬走,今后恐怕不能再相见,声明了说他吴家不富裕,也不要他赔钱,如此两方恩怨已了,今后再不相干。
事情处理完,谢家人就和应一元孙和一同走了,围观村民见无事可看,也都渐渐的散了,只剩下吴庆喜在院中哎呦哎呦喊痛。
应一元孙和两人事情办得漂亮,谢家自然要请回去家去喝茶道谢。
谢王氏在厨房一边烧水一边眉开眼笑,惠娘抱着盛林儿也是一脸笑意。
“瞧他吴庆喜这回还赖不赖,脚踩西瓜皮,手里抓把泥——平日里就一溜二抹的,偷学了咱家挖首乌,又偷扒了咱家的菜棚子,这回可遭报应了!不亏他!”
谢王氏解气的说道,她往灶眼儿里塞了根柴火,听着那灶眼儿里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也觉得像在放鞭炮似得欢喜。
“就是哩,他一向是个钱串子脑袋——见窟窿就钻,这回可算栽了,今后瞧谁家还敢干这偷偷摸摸的事体!”惠娘也说,因在吴家院子中吵了半日,连饭也没吃,大家都饿得狠了,怀中的小盛林儿也饿的哇哇哭个不停。
谢王氏听见了,就赶紧赶她回屋去喂奶,“咱们大人也罢了,他恁大一点儿,饿这么长时间,哪儿能受的了?你先去喂他两口,奶也不够吃,我赶紧做饭,给他蒸个鸡蛋羹,趁刚出锅,滴一滴儿香油,保管他吃的香香的!”
谢惠娘也心疼孩子饿了半晌,匆匆的吩咐李英李莲给谢王氏帮忙,就回屋喂奶去了。
李英还好,又是给白菜剥皮,又是切菜的,只李莲一只脚跨在厨房门槛儿上,伸着头斜着眼儿往堂屋里看。
“姥姥,那谁家的小官人和小姐?来咱家干啥哩?”李莲伸头看了半天,见谢萱领着刘斯年和刘斯芸往西耳房里去了,才回过头来问谢王氏:“我看他们咋跟萱萱恁熟?还说说笑笑的!”
谢王氏就笑道:“我听你姥爷说了,那是百草堂刘大夫的孙儿孙女,从京城回来探亲的。那刘家兄妹跟你萱妹妹投缘,又听说咱家发生了这事儿,义愤填庸的,特地赶来帮咱家助威哩!我瞧着,不过是少年心性,爱看个热闹罢了,刘大夫对咱家有大恩,得好好招待他们哩!”
李英就赶忙道“姥姥,那咱们不用做饭给他们?”
谢王氏说:“刚回来路上,萱萱说他们请两个皂隶和刘家兄妹在酒楼吃过饭了,咱们不用管他们饭!只烧壶茶便好!”说着,又一时想起来,“唉,瞧我这脑子,萱萱说他们在酒楼里打包了些剩菜和果子回来,让咱们热热吃了。英儿,剩菜在那锅盖儿下放着,你去拿来我热热,咱们也尝尝那大酒楼的饭菜味儿咋样!”
李莲听了,冷笑一声道:“她在那大酒楼里拿着大把银子请客,又是吃肉又是吃果子的,倒把那剩饭剩菜带来让咱们吃,真是好做派!”说着,看看谢王氏,又接了一句,“哪里有个孝顺样子?她要真有心,就该喊咱们都去那酒楼里吃去!”
谢王氏只当她怨谢萱吃好吃的没带她,就笑劝她道:“又不是她自己吃的!原是你姥爷为了咱家菜棚子的事儿,请两位都头吃饭。听你姥爷的意思,多亏了萱萱,这刘家兄妹还帮了咱不少忙哩!”
李莲见谢王氏为谢萱说话,心中不耐烦,脸上也不欢喜,只紧绷着脸儿说道:“她小小年纪,又知道什么?不过是人家看她小,逗她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