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头的陈近坤等人还不知屋内的情况。他们只听见永宁公主这忽然提高了声音的一句话。
陈近坤心内冷笑,开口便道:“公主殿下想要清净,只要把罪臣找出来,自然就能清净。”
晏晚挣脱开那几个嬷嬷,朝着外头朗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罪臣是谁,我只知道我琢玉宫一向安分,从未出过什么事情,自打行宫回来却接连毫无缘由地被查。陈大人,你是清正司的司长,我年纪小不懂事,还想问问,禁军难道不是护着皇宫安全的吗?”
陈近坤神情严肃,可这回才要开口的时候,却见屋内的嬷嬷走了出来,满脸忧愁地摇了摇头。
那嬷嬷是他开平司找来的,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床铺上没有,恐怕就是藏在了还未曾查到的地方。
陈近坤抬脚便要迈入房间中去。
清正司司长樊义目光微变,刚要阻拦,却听得屋内已传出公主的声音。
“陈大人,我好歹是个公主,这是我的屋子,外头这么多人看着,陈大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未免不妥吧。”
陈近坤的脚步才迈过门槛,听见晏晚的声音,到底是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他来时未曾想到这小公主竟是这么个脾性。
十几年来琢玉宫在宫里都是查无此处,没想到这没人管的永宁公主倒不像是“查无此人”的样子。
他攥紧了拳,片刻,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来。
“微臣急于查案,唐突了公主,是微臣之过,既然琢玉宫没什么问题,那微臣自然领人往下一处去。若是有什么异常之处,还请公主及时告诉禁军。”
他语气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倒是忽然间温和不少,说完了这句话,也再不做纠缠,竟然真的转身就领着人离开了。
屋内晏晚目光变了变,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她说那些话,除了吓唬搜查的嬷嬷,其实也存了几分惹恼陈近坤的心思。
凭着这个公主的名号,若是陈近坤一急之下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她闹到父皇面前,没有切实的证据,于她而言便是一劳永逸,可以免得禁军日后时不时来打搅。
况且她因前世之事,知道陈近坤有问题,能一点一点动摇他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也是好事一桩。
只是这陈近坤到底还是有些老狐狸本事,生生忍了下来,虽说眼前的危机解除了,可她日后的路却仍旧算不得好走。
“公主,人都走了。”周嬷嬷看着禁军的人都出了琢玉宫才回来。
晏晚收回思绪,连忙朝床下看去:“应该不会有事吧……”
周嬷嬷自然过来帮忙,将床底下几个放置东西的箱子拉出来,后头便是垫了一床厚毯子躺在地上的穆彦。
主仆两个又是费了半天的力气将他从床底下挪回到床上。
也不知是之前真的折腾了太久,还是白无尘的药起了作用,总之穆彦没再醒来。不过烧退了,伤口也没有再流血,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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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两司与督卫军奉皇命清查整个皇宫,阵仗极大,整整折腾了一天,可是很不幸,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