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你阿母,快刀陈!你带这个野种来灵堂嚟做乜也啊!!”
“喂!好好的人学什么犬吠啊?!出来混的,连个枪手都找不到啊?不如回家卖红薯啊!”
林贤俊也不是泥菩萨,很自然就呛了回去。
李贤越三步并做两步从灵堂的角落里越出,面目狰狞,抬起的手臂已经摸向腰间的黑色金属物体。
林贤俊直面对方,毫无惧色。只是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说明了内心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平静。
是啊!这里是李家,这里是江湖,这里是你够威够恶才有人惊你的地方。
“住手!这里是灵堂。你们是准备让外面的小弟看看笑话?看看李家的后辈是如何无能的吗?”
李贤卓的怒吼声喝及时的止住了李贤越进一步动作。
三人就像三尊立着的雕塑,李贤卓立在燃有蜡烛,香的桌案前,而李贤越和林贤俊则对面对的站立的灵堂进门处。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门口处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名穿着黑色长衫的精瘦中年人从门外鼓着掌,缓步入内。一对硕大的招风耳格外打眼。
李贤卓和李贤越显然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分别道了一声“法叔,法师爷。”
林贤俊从来不问江湖事,自然不知道老者的身份是谁。只是看到两人的动作,大体也明白这个法师在新记体系内的地位怕是不低。
便点了下头,表示致意。
只是老头如同没有发现般就从林贤俊的身旁掠过,走到了李贤卓的身旁才立住了身形。
“你们二人都过来!”老者走到李丰的黑白遗照前,对着林,李二人招了招手。
接着从香案上取下了九只清香。点燃后递到了三人的手中。才缓缓说道:“你们李家的家务事,照理来说,我一个外姓人是管不着的。”
“只不过,现在外面几千个兄弟吃着你们李家的饭。我便不能不管了。”
说着,双手合十,握住手头的香举至眉心处。便朝着黑白照片拜了三拜。
“你们谁能告诉我,今天油尖旺,深水埗,红磡,观塘,沙田,荃湾,元朗几个区的话事人交数的有几个?还有心思在这里内斗?”
上完香的法师爷睁开了眼,像是看着眼前的三人,又像没有在看着。一双略有些的浑浊的眼球内弥漫着失望。
“等吧,今晚估计有人想来帮你们李家老的,少的掀掀被窝。”
李贤卓认真的听着,又像是非常认真的想着,脸上的神情飘忽不定。
法师爷全名吴灵法,自新记创立便辅佐老顶身旁,征战江湖数十载。虽然字头内地位高超,江湖上的名声却未远扬。
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喜欢智谋,而非远交近攻。
打仔是兵,而智者为将。善战者,无赫赫战功。
十点整,墙边的大坐钟上的钟摆敲击了十下,灵堂外负责接待的小弟猛的唱道:“总教头到!!!”
一席黑风衣的健硕身影大步向前迈进,脸上带上一副遮住了半张脸庞的硕大蛤蟆镜。半白的头发被梳的三七分明,丝毫不乱。
“老顶!我来迟了啊!”说着摘下眼镜,猛的加快脚步,直至跪倒到蒲团上。
“泰隆叔,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李贤卓作为主家,不论是否愿意,这一刻必须对来宾吊唁做出回应,而法师爷则面无表情落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上。
刚刚还一脸悲伤的苏泰隆此刻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说道“阿卓!你老豆怎么就走的那么突然啊?兄弟们完全都没有准备啊!”
李贤卓前面听到还是老顶,此刻却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你老豆。只能强压心头的郁气。
入了江湖这座八卦炉,除了拳脚功夫,还有几层功夫必练的。第一层,是基本功--不露声色,为的就是让对手摸不清楚你的底细,看不住你的态度。
至于那些电影里傻傻的上来就报字号,报名头的大多也是些不上的台面的街头地痞罢了。
第二层,是该露就露,这是有了一定江湖地位的人才会的真本事,因为打交道的往往也是高层或者高手,如何去拿捏好方寸,审时度势。
第三层,就可以随心所欲不逾矩了,因为能做到这一层的人凤毛麟角,一将功成万骨枯。江湖这座大熔炉里走了多少人,能留下的这些无不是些厉害的角色。
而显然刚刚进门的总教头,已经有了第三层的水准了。
林贤俊和三妹李贤越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刚刚进门的总教头。
这个看上去就很彪悍的男人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