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安启禀殿下,那件事已经办妥了!”单膝跪地的张大安小声向太子报告。
“好,好!”太子长舒一口气,如鲠吐出,急忙追问:可曾有人发现?”
“禀告殿下,当时除了那个死人,再就是臣下了!”
太子终于松了口气,
继而吩咐道:“一路辛苦,快下去歇息去吧!”
但是张大安并没有走,
“殿下,臣还有一事,有关甘阳,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次出去,见到他了?”
“是,殿下,可他又说了一句大......逆不道之言,臣觉得应该让殿下知道!”
“他说什么了?”
“他一见到臣,就急着打听子安的消息,又突然对臣说,‘近日太子殿下就将.......被贬为庶人,且流放巴州,天大麻烦随之而来,如果早作准备,尚且有一线生机,否则.......’以上就是他对臣所言,臣只字未改。”
一听此言,太子脸上抽搐了几下,眼睛微闭,露出一道冰冷的目光:“哼,我平生最恨类似明崇俨之流行厌胜之术、迷信蛊惑之人,想不到这甘阳也是如此!枉我对他一番赏识,这次真是看走眼了!”
“殿下,臣当时听了肺都气炸了,若不是此次身负使命,立刻会将他斩杀!可是,此人又说了一句话,不由得让臣疑惑了起来!”
“他又说的什么?”
“他说太子殿下可曾抱怨过武后?怀疑自己非武后亲生?”
太子一听,当即瞠目结舌!
“殿下,这件事可就你我之间知道啊,这甘阳一个乡野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呆愣了半天,太子才说道:
“这件事,你又是如何看待的?”
“殿下,臣在回来的途中也曾想过,这事实在蹊跷啊,那甘阳开始说子安会在交趾溺水身亡,而后又说......方才关于你的那些话,还知道殿下怀疑自己的身世,这.....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太子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这皇家宫闱之事,向来是民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甘阳开着食肆,每日食客如云,往来无数,中间鱼龙混杂,听到一些揣测之言倒也不足为奇,你忘记啦?子安的那首诗那么快就出现在他汤饼店的墙壁上,不就是如此原因吗?”
可话虽这么讲,也仅仅能解释一部分,
这个甘阳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的这些匪夷所思的预言是如何得出的?
他会不会是武后的人?假借开汤饼店,还试探与我?不....不像,没这种可能。
若不是他的那封信和这些没来由的话,此人确实见识非凡,说王勃要溺水身亡也就算了,可他为什么敢冒着杀头的风险,敢说我不久就会被贬为庶人且流放巴州?这大唐即便是武后也不敢将我怎样!我是大唐嫡传太子!父皇钦定的接班人!父皇如今尚且健在,居然预言我将被废为庶人?还有天大的灾祸?真是不知死的黄口小儿,如此胡言妄语!是该被立即斩杀!
太子面色阴郁,一拂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红色帐幔随风飞舞,像是鲜红的血在飞。
张大安明白,这甘阳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