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绝被安排到了别院的客房。
但凡还愿意跟着赵云寰走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老仆从,说是心腹也不为过。都知道她临走时散尽家财换了这么一个玩意,谁都不敢怠慢,刚来到皇陵,就给好好的安置了。
在赵云寰的记忆里,他是从来没有生过病的。
或许是近乡情更怯,赵云寰一路跑的飞快,但等真的到了近前,反而不敢进门了。她记得前世是临出发前的第一天,就给萧清绝喂了药,路上他一直都在昏睡,直到到了皇陵的第二日,他才醒过来。
言行呆傻,如同痴儿。
可赵云寰还是稀罕的不行,抱在怀里开心了许久。
可现在赵云寰知道了,这根本就不是具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他会说话,会活动,需要日常的吃喝拉撒。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赵云寰根本不想细究,硬生生的给忽略了。
或者也可以说她是,自欺欺人。
但你若是在重生前跟他说,这是萧清绝。大抵她也是不会信的。那人恨绝了她,恨不得她去死,怎么可能会愿意到她身边日日陪着。然而死后化为灵魂的那段光景,又一再打破她的认知,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那人,确实是喜欢她的。
他用自己的死,证明了他的深情。
“寰姐姐……”隔着帘子,她听到他用猫儿般委屈的泣音低低的喊。
身后疏雨赶了过来,手里挂着一件白色的斗篷,披在赵云寰身上,道:“主子,怎么不过去看看。他好像是发烧了,你说说,这东西怎么还会发烧呢,不会坏了吧。”
这要是坏了,得浪费多少钱。
“你先下去吧。”赵云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疏雨诺诺应声,替两人关上了房门。
赵云寰慢慢的走到了窗前,她的手指放在帷帐边,指尖不可遏制的发起抖来。就在这时,又听得里面的人悲悲戚戚的喊了一声,猛地掀开了了帷帘。
那个至死都让她心心念念着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身形本就瘦削,许是因为生了病,明艳清丽的小脸苍白的像白纸一般。那勾人的桃花眼紧紧的合着,眼眶微红,不时的有泪水从眼眶中滚落。赵云寰的心被揪紧了,他在哭。
他其实是很喜欢哭的,但从来不会让自己哭的这么狼狈。以前每次生了气,总是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再怎么难过都要做到架势十足,绝不可能让眼泪滚出来的。
哪里会像现在似的,几乎哭成了个泪人。赵云寰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知道他这是烧糊涂了。
麓山别苑没有大夫,好在一直跟随着她的老仆魏姨懂些医术,过来给他扎了个针。他怕疼,那针一扎到身上就哼哼唧唧的哭的更加厉害了,魏姨看着他那张跟那人一模一样的小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