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至于。
容道远跟霍大哥挨得很近,小声念叨,“二皇子也不是打他生下来那天起就如此自负,到了谁看都要说一声昏头的地步。”
把尤氏这样的罪臣之女充作外室,还许诺让她先生孩子,二皇子何尝不知道其中风险?
二皇子就是这么做了。
虽然在二皇子心里情爱比起权势帝位只是个消遣,但二皇子妃等姬妾加在一起也敌不过尤氏一个人。
单说这一点,容道远都蛮佩服的,“大哥你别小瞧尤氏哄人的本事。她能看人下菜碟哄二皇子,笼络死忠心腹,以及旧情难了的表哥什么的,半点不稀奇。”他遥指下方的死士头领,“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啊。”
霍大哥仔细端详了片刻,“你眼神儿真好。”他还真没看出来。
容道远给了霍大哥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其实尤氏的心思挺好猜的:她没想过让顾潇潇重伤甚至是没命……不是她下不去手,而是时机不对,或者说如今的她还承受不起事情败露后顾家的疯狂报复。
就算是这次她教训顾潇潇,她都要拉上二皇子……没错,即将到来的二皇子就是尤氏叫来的。
当然,她收拾南瑾平就得瞒住二皇子。
大周京城位于北方广袤平原之上,虽然也是西北两边依山而建,在大平原上的山海拔有限,说是大号土包可能没啥问题,且山势和险峻并不沾边,因此出京前往周边大片田庄的官道哪怕是山路,也修得宽阔平缓……
说这么多,就是二皇子百余人车驾转过弯道,稳稳停在顾潇潇马车前,边上甚至有地方再容许一辆马车通过。
于是足足五十个死士就在短短十数息的时间里消失在官道另一边的林子里,只有十余人守住顾潇潇的马车,以及看住悉数晕厥过去的顾潇潇车夫守卫。
二皇子下了马车,站在顾潇潇马车边,语气轻松,“顾大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二皇子的声音,顾潇潇反倒安下心来:终究是太子和她算计尤氏在先,尤氏又不会承认自己在公主府赏花宴上乃是自愿配合……尤氏得宠且有孕在身,三天两头吹吹耳边风,二皇子必然找机会跟她讨个说法。
毕竟比起太子,她是那个软柿子。
于是顾潇潇在马车中稍微整理了下衣衫,再用帕子按住微微渗血的额角,便大大方方下车,“原是二殿下送了我个小惊喜。您不该说明来意,再给我个交代?”
余光扫向路边人事不省却身上并无血迹的车夫守卫,见他们并无大碍,她更放下一层心。
顾潇潇心里清楚此时若是诚恳认错,再吹捧二皇子大人大量一两句,二皇子必然轻巧放过她。
但她不愿意,别说认错吹捧,她连敷衍都懒得做。
然而二皇子却把顾潇潇的不屑看成了不服气,心里暗骂:世家贵女果然一个德性,他那个摆设一样的媳妇吃了那么多苦头也不肯低头,南瑾平只怕也是如此……
他十分腻歪,还是尤氏这样遭过难的最得他的心意。
可遭过难的尤氏终究难以在皇图大业上帮衬他,二皇子面上冷笑一声,给围着马车的头领使了个眼色,“也罢。你失踪三天,这个交代你可还满意?”
顾潇潇面色微变,但也只是面色微变,“好啊。”
二皇子顿时羞恼,火气上头,他脑子一空,前迈三步,高高扬起手中马鞭,对着顾潇潇就是一下。
顾潇潇目光一凝,当即侧身一躲,这一鞭刮在了她的手臂上。因为天冷,她穿得不少,且没让二皇子这一鞭子吃正位置,即便如此她伤处依旧火辣辣地痛,忍不住痛呼一声……
但吃亏受伤都是小事,二皇子凑近鞭打她时身上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种很难言说,混合着皇室特有熏香外加……
顾潇潇意识到那是什么味道,顿时喝骂,“疯子!”